沈郁回到府中,瞧见暮玉就站在门口,吴主事守在她旁边,一直劝她离开,可她就是不走,低垂着头谁的话也不听。
“小姐,是暮玉姑娘!”酸菜开开心心地跑过去,被沈郁一把拉住衣领,给拉了回来。
沈郁跳下马车走到暮玉跟前,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她,原本抿紧的唇,忽然就满心欢喜地朝着她笑了。
她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说出什么重话,“暮玉,你走吧。”
暮玉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红着眼眶拉住她的衣袖,“沈大人,你为什么要让我走,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吗?”
沈郁既然知道她跟秋罗门有关,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管了。
她轻轻扯下她的手,认真看着她说:“暮玉,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
“你表哥会来接你。”沈郁说完便进府。
“沈大人!”暮玉急忙朝着她追过去,刚抓住她的衣袖,忽然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落在她的衣裙上如梅花一般潋滟。
沈郁猛然回头,便瞧见她唇间殷红,衣衫都被血染红了,心里一惊,“暮玉!”
“沈大人……”她一脸茫然地朝着沈郁走过来,手里还念念不舍地拉着她的衣袖,而后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倒在了沈郁身上。
沈郁当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搂住她的腰身,跟酸菜两个人把她扶了起来。
“吴主事,你去请郎中!”
府中众人都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幕吓坏了,帮忙把暮玉抬回房间,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点声息都没有。
“暮玉?”沈郁轻轻拍着她的脸,当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擦干净嘴角的污血,急得去探她的鼻息,也是时有时无,“郎中呢?”
“吴主事已经去请了!”
酸菜跑到外面焦急地等着,终于等到了吴主事回来,赶紧带着郎中入屋,给暮玉把脉。
郎中把完脉,面色沉重的不行,“姑娘这是受了很重的伤,根本就没好全,如今淤血堆积,气急攻心,才会血脉逆行而晕。”
“那该如何?”
“恕老朽无能,实在是把不出她受伤的缘由,自然也无法帮她治伤。只能是先开一副活血祛瘀之药,为她化去淤血,这究竟能不能醒过来,全然看她的造化了。”
沈郁听完,心都冷了一截。
她能猜出暮玉是受了内伤,这事只怕是只有秋罗门的人才能明白她的伤究竟因何。
“劳烦郎中了……”
酸菜忧心忡忡地守在她身边,一直守到深夜,两人皆是没怎么吃东西,强行给暮玉喝下半碗药,可她一点要苏醒的意思都没有。
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沈郁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叫醒了昏昏欲睡的酸菜,让她下去歇息。她守在暮玉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俯身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门,被轻轻推开了。
冷风灌入屋中,吹的人睁不开眼睛,一个头戴斗笠身着白衣的人,缓缓踏入了房间。
沈郁知道他是什么人,“阁下怎么称呼。”
白衣人戴着面具,浑身上下都裹着白色,嗓音却意外地锋利:“白锋。”
“你是暮玉的表哥?”
他点点头,似乎对沈郁并没有什么敌意,朝着床上的人走了过来,“暮玉伤势过重,又沉溺练武导致走火入魔,才会控制不住失去心智。幸得沈大人多次出手相救,没让他吃太多的苦,受太多的罪。”
他的话应证了沈郁的猜测,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那她的病治不好了吗?”
“若控制得当,便不会失了心智,但是近来,他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屡屡失控,我多次为他调息,仍然没有彻底治愈他的伤势。”
白锋来到床边,叹了口气,“他这一生醉心武道,痴迷功法成魔,迟早都会有这一遭。师父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是在拿命修炼,早晚要吃大亏……”
沈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暮玉这般柔柔弱弱的女子,也会痴迷于练武。
白锋喂暮玉吃下一粒药丸,用内力为她调养了伤势,暮玉的面色终于回了一点血色,好像沉沉睡了过去。
“她没事了吗?”
白锋把手里的药瓶递给沈郁,“还需要再调养,若明日还没醒,你再喂他吃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