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素脖子痒痒的,头向一侧偏了偏,“没有。”背后道人是非,是容玄素不喜去做的事情。如果有矛盾,她更倾向于和对方当面对质。 魏东亭不放过她,再次蹭上她的脖颈,魏东亭道,“他叫你玄素,我听见了。” 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容玄素为魏湛开脱,“小十八是个万事随性之人,他开玩笑的。” “可我就是很介意!”魏东亭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 容玄素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哧哧。”魏东亭突然笑了两声,“我就是很介意。湛儿叫你四嫂,叫你王妃我都听到了。我都没能让你点头答应的事情他竟然先一步做到了,我没办法不介意。” 脖颈上的皮肤被他蹭咬的越来越疼,容玄素不耐地摸到他的脸颊制止他的动作,“都说了,小十八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魏东亭将手覆在容玄素停留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上,目光深沉,“玄素,我没法不当真。” “在徐州给我留了那样的诗是想让我断念对吗?你知道吗,我看见那几句诗的时候真的要被你气疯了。”侧头在容玄素掌心一吻,魏东亭继续说道,“不过,你能回来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玄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你不能连机会都不给我,那对我不公平。” 容玄素偏开头,避开他的视线。魏东亭铁了心,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她磨到她松口答应。 凑上去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玄素,说话。” 容玄素恼羞成怒地在魏东亭肩上打了一下。 不应吗?魏东亭凑上去又在她殷红的唇瓣上咬了一下,“玄素,你今天一定是要答应的。不然……” 容玄素面颊羞红,“不然你想怎样?” 又一次偷香成功,魏东亭魅惑地舔了舔唇,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这危险的气息,“不然我就亲到你同意为止。” 这种完全的劣势让容玄素心里很不舒服,突然之间她不知从哪得来那么大的力气。将魏东亭狠狠一推,她偷得一次逃跑的机会。可还没等她踏远一步,从身后出现一只手拦腰将她带回床榻。 “魏东亭,我答应你!”身上男人的目光如狼似虎,容玄素心知这次恐怕真的惹怒了他,连忙示弱求饶。 “晚了。”魏东亭咬牙挤出两个字。 下一秒,容玄素身上一沉,红唇再度被人含住。柔软的唇舌熟练地侵入她的口腔,在她口中轻车熟路。领口被他故意磨蹭的大开,容玄素心底一凉。 这回,她可能真的把魏东亭刺激过头了。 她躲,他跟上。她藏,无处藏。半晌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躺在床榻上,容玄素在魏东亭怀里平复了呼吸,“知远,你要的答案能不能在我们从千夜谷回来之后再给你。” “好。”魏东亭等了她这么久,也不差这短暂的几天,偏头在她额上烙下一个湿润的吻,魏东亭嗓子有些沙哑,“玄素,叫我东亭,这是我娘亲给我取的名字。” 容玄素顶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红肿的嘴唇有开有合,“东亭。” 魏东亭不语,将容玄素搂的更紧。广陵的这个与往常无异的早晨,床上留下两个人温存片刻后的缱绻。 这天下午,容玄素与魏东亭魏湛前往广陵清江的下游。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长安波澜再起。 “哼!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当朕已经死了不成?”魏东临一掌拍在御案上,将一本折子掷在地上。整个御书房的太监宫女无声跪下,战战兢兢。 景春捏了捏袖子的布料,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近日朝堂上提议尽快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以兵部尚书郑允为首的一派支持齐贵妃所生世子魏苏,而以宰相宁启新为首的一派则支持万皇后所生世子魏陵。 两派势力原先还只在暗地里较劲,哪知随着和北苍的联姻以及律王魏东亭的南归,如今两派已经明着撕破脸皮了。今日在朝堂之上,两派就对是否该提高今年的赋税争得面红耳赤。而就算下了朝,该递的折子一本也没少。 景春斗胆抬头看了地上折子的内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国无储君,之于农田无雨露。为君者迟不立储,非明君所为耳。纵观古今,唯恋栈权势之昏君乐于见之,望陛下万不可自毁英明……” 说白了,就是说皇上你再不立太子就会成为遗臭万年的昏君,没什么事抓紧把立太子这件事办了吧! 折子的内容他只能看见这几句话,落款的位置被压住了。景春暗自吃惊,不知是谁递的折子,真敢写。 “景春!”魏东临突然叫他。 “奴才在!” “传旨下去,半月后的百花节朕要在太和殿设宴,让王修普拟好旨意后立即昭告天下。” “是。” “还有,传旨给律亲王、定北侯、安泰侯和欧阳将军,百花节当天朕一定要看见这几个人。” “奴才遵旨。” 景春敛身退下,走出御书房在心里一遍遍的斟酌魏元帝要这几位位居其重之人回长安的用意,想清楚后不免咋舌。 这长安城的天,恐怕要变了。 魏湛一路上看似吃水果吃的用心,实则隔几秒就偷瞄魏东亭和容玄素一眼。容玄素不好意思地靠在马车的一角闭眼装死,任魏东亭怎样拽她衣袖就是不作声。 “湛儿,再偷看本王就叫你去司宝局烧瓷器。”不是愿意看吗?这回叫他看个够。 魏湛无奈摊手,“不是皇兄,我耳力好不是过错啊……谁让你们两个不注意些!” 容玄素依然没动静,可仔细瞧瞧耳后突然泛起的微红肉眼可见。她心里懊恼不已,千算万算,她当时怎么就忘了门外还有个喜好扒门偷听的魏湛了呢! 容玄素不禁轻声一叹,这回她丢人可丢到家了。 她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小,他们两人不会察觉到。可两个人武功都极高,容玄素的叹息声他们听的一清二楚。魏东亭皱了皱眉,坐到魏湛旁边他开始用极低的声音与魏湛交流。马车车轮咯吱作响,他们的交谈容玄素刚好听不到。 魏东亭警告说:“你小子再乱说我就把你送到欧阳兴那里当伙夫。” 魏湛诉苦说:“四哥,你这么做不地道啊!我为了你能抱得美人归可是煞费苦心。昨夜睡得好吗?” 魏东亭疑惑问道:“昨夜怎么了?” 魏湛眼风扫过容玄素,“昨天弟弟冒着被四嫂误解的风险,安排四嫂和你住了一间房。” 魏东亭微讶,“真的?” 魏湛白了他一眼。魏东亭拍拍魏湛肩膀,“想要什么?” 魏湛眼里放光,“你那支青玉笛,同样的材质给我做一只一样的。不要加能证明身份的篆刻,我要刻海浪纹的。” 魏东亭点头,“可以。但是这几天在她面前,闭嘴。” 魏湛将手指搭在唇上,表示他会守诺管好自己的嘴巴。 魏东亭目的达到,就又坐回容玄素旁边。一手搂着美人儿的腰,一手把玩美人儿的手指,一副心满意足的妻奴模样。 魏湛挖了勺芒果放在嘴里,使劲嚼着。有媳妇了不起啊?! 辣眼睛! 一柱香后,马车停在清江沿岸的凤鸣山。容玄素抬头仰望,凤鸣山仍旧和记忆中一样高耸入云。 容玄素进山之前郑重说道,“踏入凤鸣山后,一切都必须听我的,不然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们的性命。” 魏湛早就听魏东亭说过容玄素师承苏橙,千夜谷曾经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于世不是没有道理的,魏湛表示他对容玄素的要求没有异议。 魏湛没有异议,魏东亭更不会有。刚要踏出步子,魏湛拦住魏东亭。 “怎么了?”魏东亭不解。 “四哥,你身体撑得住吗?”魏湛担心他。 容玄素闻言面有忧色,这也是她一直所担心的。 魏东亭安抚似的笑笑,“没关系,我吃了三颗固元丹。” 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容玄素越发担心,于是她悄无声息地主动牵住魏东亭的手。 魏东亭一脸得意,用力回握住容玄素的手。魏湛顶着一张生无可恋脸,这两个人有完没完了? 风起,叶落。容玄素面色一凝,一脚踏上凤鸣山的石阶。 行至半山腰,一路紧张兮兮四处防备的魏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不就是正常的登山吗?哪里危险了? 正当他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脚下石级“咔哒”一声,随即从远处传来一阵钟声。 “来了。”容玄素发出警告。 魏湛自小住在广陵,魏东亭在他母亲去世前也是在广陵生活的。凤鸣山周围哪有寺庙这样有鸣钟的地方?而普通百姓家更不会安置占地方又笨重的钟。所以魏东亭和魏湛不约而同地屏息聆听周围的动静。 四周安静地让人心惊。突然,从草丛里冒出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跑了几步停在一束高高的草丛中。 魏湛在容玄素的示意下,放轻脚步走过去,然后快速挑开直立的草。 “汪!”一只白色的可爱小狗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它们。 “小白!”容玄素挣开魏东亭的手飞快跑过去,愉悦地将小白狗抱在怀里。 魏东亭收拢自己已经空落落的手,再看看被容玄素抱在怀里低声轻哄的小白狗,心中竟泛上几许失落。 魏湛低声揶揄,“这叫什么?人不如狗?” 魏东亭一挥衣袖,“笛子不想要了是吧……” 魏湛双手立即举高高,“并没有。” 魏东亭瞧着魏湛,忽然感觉他和那条叫小白的狗一样碍眼。 低哼一声,魏东亭移步走向容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