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不是摆明了要造反么?”
提着一盏写着“平王府”的白色灯笼,其中一个侍女在曲桥边嘀嘀咕咕地对说着什么。
“听说冯长史看见了‘西江二月白’几个字,脸都吓绿了,说是总部犯了大忌讳。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你傻啊,这都看不出来?”说着,那提灯侍女左右看了看,往前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王爷句子里‘一日’二字,合在一起是为‘丹’。所谓‘东天一日红’,就是说平府诸妖精,只能他丹家说了算。”
“那西江二月……”
“‘二月’为朋,总部是在告诉王爷,以自己西定黄氏的军功,完全可以和王爷平起平坐。”
一听这话,坐在树林中的丹红桓楞了一下,回想起宴会上冯云院的表情,一时间心跳加剧,血脉贲张。
淡淡的薄雾中,只听得曲桥边上那两个侍女还在聊着。
“原来是这样,王爷是天上的月亮,张朋光是江上的月影,天上的月亮管不着地上的事,仔细一想这还真是僭越之语。”
“那可不是,说起来现如今咱家的这位王爷,从小在笔墨纸砚里长起来的,老王爷也不让他经阵仗见风浪,只想要他做一个仁德君子。现在好了,这臣子们都快造反了。想当年总部陈开德有不臣之心,武王听说了后,一刀将其人头砍下,这是何等的魄力。再看看现在这位,啧啧……”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张朋光、徐景亿,他们在背后管王爷叫……诶?你有没有闻见什么怪味?”
一听这话,那提灯侍女猛地左右看了看,沉吟了半晌,忽地扯住另一个侍女的袖子,低声说了些什么,转而带着她急匆匆地离开了。薄雾渐渐散去,在一片蛙鸣蝉叫的湖畔,只剩下丹红桓一人坐在树林里。紧紧攥着袖口,年轻亲王那原本白皙的面容涨着红色,一双瞳孔由黑色转而露出了红光。
坐了好一会儿,丹红桓才扶着地站起了身来,轻轻一踏地面飞离了树林,径直来到了护卫指挥使司的值班室。
“那赫,值班呐?”自空中落至了地面,丹红桓微笑着叩开了值班室的大门。一见丹红桓,值班队长那赫连忙站起身来。
“王爷,您怎么还没睡?”
“晚上喝多了,心里烧得慌,出来走走。”走进了值班室,丹红桓随手翻了翻放在桌上的登记表,“没什么异常?”
“没什么,就是刚刚听说有几位大人今天要在府内留宿,我刚刚加强了厢房和作战会议室的警备人员。”
“好、好……”拿着登记表随手翻弄了一会儿,丹红桓忽地抬起头来,“会议室?加强那里的警备干什么?”
“听说张总部要去档案柜里查什么资料,后来看累了,就直接支起椅子来睡在会议室了。我们也不敢去叫他。”说着,那赫拿起笔来,点了点挂着的王府平面图上作战会议室的位置。
“他都醉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这么快就醒过酒来了?还要在半夜去查什么资料。”眯着眼睛吸了口气,丹红桓微微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那赫啊,你跟我去看看张总部。顺便拿个毯子,晚上那边凉,别把他冻出病来。”
“是!”
跟着丹红桓飞出了值班室,那赫拎着毯子在夜空中努力分辨着地面的位置,直到飞在了办公区的上方,才提醒丹红桓飞落在了地面。
“谁?”一见有人飞了下来,只听几个巡逻的护卫中个女人高喊道。
“黄姐,是我,别喊了!”使劲地挥了挥手,那赫压低了声音喊道,直至走到那个叫黄柳的女百户面前。只见他拿出了包烟来,一边递了一根给黄柳,一边扭头看着办公区最外面的走廊。
“这不是几位大人今天都在府里住么,我过来看看。”将二人的烟点了上,那赫看了看说道。
“嗯,没什么事。”吐了一个烟圈,黄柳夹着烟头,笑着挠了挠干练的短发说,“你说这个老张头,也忒矫情了,大晚上不睡觉非要来办公区查什么资料。”
“嗨~不就是显摆自己勤于王事么。”笑着摇了摇头,二人吐了口烟,不约而同地说了句:“德行!”而后纷纷大笑了起来。
“诶,黄姐,你先忙,我进去看看。”说着,那赫将整包烟斗塞进了黄柳的手里道,“给兄弟们分分,大晚上的当差都不容易。”
“得,跟你我就不客气了啊。”笑着收起烟盒,黄柳朝那赫身前凑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赫,将来发财,可别忘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