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涂地的战斗很惨烈,几个小武卫已经战死,悠格和辰溢、恩赐重伤。
被贝墩骑兵削去的武卫头颅冒着温润鲜血,零乱地抛在肮脏雪地里,大睁双眼,死不瞑目。
悠格团长死死地护卫着婉颜,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放弃战斗。他在心里诅咒扈大巫和杜士卡,虽然理智上他知道月亮号不上岸是正确的。他克制着心里的焦虑,一次又一次地击败贝墩骑兵的冲锋。
贝墩骑兵像赶羊一样把他们包围着,每次都以冲锋来杀死武卫,却不再放火箭射杀。他们意图抓活的南蜀君上。
从春天他们进入八百里沼泽后,他们就不断地与沼泽流浪者相遇。虽然他曾叮嘱过武卫们不再对婉颜君上行大礼,但是婉颜天生高贵,从不会低调行事。不用说,贝墩城早就知道有他们存在,早就在沼泽周围撒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上岸。
贝墩城的血腥统治者绝不允许七城堡国任何王族有复国的企图,只要有丝毫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格杀勿论。
“君上放心,有我在。”趁贝墩骑兵散开重新组织冲锋的间隙片刻,悠格拄着龙泉剑喘息,剑刃上血迹凝结为冰。
“瞒瞒,你受重伤了!”婉颜扑上前去,情不自禁地叫悠格为瞒瞒。瞒瞒是南方人对叔叔的称呼。从她出生起,悠格团长就带着她四处逃亡,她视他如父,尽管她是他的君上。她美丽的杏眼里流露出对悠格团长的拳拳之心,“瞒瞒,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
悠格团长冷如寒冰的脸庞绽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他抬抬伤残的左臂试图去抚摸婉颜肮脏的脸颊,又无力垂下。“我是你瞒瞒”他慈爱地凝望着婉颜,他不习惯当瞒瞒,他从小就把她当自己的君上,他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我不会让你死,你是我的君上,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将你送上万王之王宝座。你会活下来,会没事的。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可是我不想你死。”杏眼里是无尽的痛苦,婉颜难过抽噎。
“好孩子,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悠格团长勉强对婉颜点点头,算是死别,鲜血污染的冷峻眼眸扫过几乎站立不稳的辰溢和恩赐,吼道:“站直了,别趴下!”他自己也重新站直脊梁,举剑呐喊:“来呀,贝墩狗,我是南蜀悠格武大君!有种的杀了我!杀了我!来啊!”
“辰溢哥哥!”婉颜心疼地扑到浑身血污的辰溢面前,用衣袖给他揩去眼眶周围的血渍,“你受伤了……”
“退到我身后去。”辰溢温和地对婉颜说,和以往一样平常语气,“等会我们打开口子,你和哑姆就拼命往湖边跑,和阿黛一样拼命跑,扈大巫他们会来接应你。只要逃进湖里就有活的希望。明白了吗?”
“可是阿黛没来!”婉颜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们在等待你跑到湖边去”辰溢只能这样说,希望扈大巫和杜士卡没有走远,真的在等待婉颜她们逃到湖边。“君上,请退到我身后!贝墩人要冲锋了!”辰溢扭扭头,他的声音不再温和,却是命令。他孜孜留念的眼光扫过婉颜,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眼瞳里只余下她美丽的倩影。看到婉颜听话地退到哑姆身边,他笑了,浮上年轻男孩愿意叩心泣血为所爱的女人而死的骄傲和满足。
“来啊贝墩狗,”辰溢吸口气,回过头凝望远处的贝墩骑兵,双手擎起刃口已经卷边的长剑,怒吼:“贝墩狗,来啊!”波波bb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