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着嘴,“这不是撒娇,是真的疼。你又没受伤,肯定感受不到。”
陈子彦又安慰了我几句,让我早些休息,这几天注意忌口,我们才结束通话。
因为疼痛,我没了睡意,索性坐起来,盯着床头的台灯发呆。
我已经受伤,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能否从赵姨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我总有一种感觉,赵姨是知道这样东西的存在。
这一夜,直到凌晨四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睡着,睡了没几个小时,又被疼醒,我下楼喝了口冰水,找了几粒止痛药吃了。
等赵姨起床,我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赵姨看我惨白的小脸,急着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半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呻吟几句,“赵姨,我疼,很疼很疼。”
纱布周围的皮肤都有些水肿,鼻尖有冷汗渗出,赵姨忙拿来毛巾帮我擦脸,“小姐你先忍忍,我估摸着这还要疼几天呢。”
她的眼眶泛红,转过身,悄悄抹了把眼泪。
我委屈地低哭起来,“可是我真的很疼很难受,赵姨。”
之后几天在家,喊疼是我经常做的事情,而且我迅速地消瘦,不到四天,双颊都凹陷下去,整个人有几分萎靡不振。赵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背地里拿着我爸妈的照片,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每次哭我都躲在暗处观察偷听,当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收获。
这天下午,我复查结束,去了一家会员制的咖啡厅,服务生把我带到包厢门口就离开,我推开门进去,谈梦正坐在窗户边看杂志,听见声响,谈梦抬头看我,啧啧几声,“白太太最近可是多灾多难呀。”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笑着说,“我最近怕是犯了太岁,一灾接着一灾。”
谈梦笑了笑,未知可否。
她合住杂志,放在一边,叫来服务生问我喝什么,我点了杯苏打水,对谈梦说,“你也看见了,我不太舒服,谈小姐有话就直接说,再别绕弯子了。”
谈梦说,“白太太胳膊是怎么受伤的?”
我说,“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就是不知道这场意外是不是与你们老板有关?”
谈梦喝了口咖啡,“这点我要解释下,我们老板最是说话算话,既然她与你已经有了约定,就一定会信守约定,绝不会违背。”
我噙笑,“听谈小姐的意思,我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也和你们老板无关呢?”
谈梦说,“当然,白太太的中毒绝对和我们老板无关。”她抬眸看向我,笑容意味深长,“白太太为什么会中毒,你自己不是一清二楚吗?”
“哦?”
我挑眉,“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呢。”
谈梦笑道,“白太太这是在装糊涂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谈小姐认为,毒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我嗤笑声,“到底是谈小姐蠢呢,还是我蠢?我这么惜命的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吗?”
谈梦轻轻一笑,“最近我们少爷,因为你中毒的事情,和老板闹得不可开交,本来两人的关系就紧张,最近更是剑拔弩张。当然陈总那边也没闲着,为了白太太,可是给老板搞了不少事情,老板最近可是心力交瘁。”
“可不管怎么样,老板与白太中毒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你们老板,那会是谁呢?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挺狠,但对自己绝对下不了这样的狠手。”
谈梦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她似乎认定此事是我所为。
我说,“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对天发誓,中毒的事情绝对和我无关,我也是受害者。”
我试图理清整个事件,“酒是苏逸送来的,也就是说,有人在苏逸身边安插了人,准备嫁祸给苏逸或者苏荷。看来你们应该查查米酒的来源,以及他身边的人,或许会有其他发现。”
谈梦说,“这点不用白太太说,我们早就调查过,不过很可惜,一无所获。”我慢慢抚摸着手臂上的纱布,“看来这成了一个谜案。”
谈梦漫不经心地说,“白太太说的有些悬了,既然是人为,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迟早会真相大白。”
我笑着说,“那就请你们老板好好调查,我期待着争相大白的一天。”
谈梦说,“这一天应该不会远的。”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都沉默了,各自垂着头想着心事。许久,我才出声,“我说几句话题外话。之前许苒说你和她都是赵肖择的人,这一转眼,你又成了苏荷的人。你到底是谁的人,还是你一仆二主?”
谈梦淡淡笑着,“我们都是苏荷的人,从头到尾,我的老板都只有一个。”
我说,“那你之前说的,你过去的那些经历是真是假?”
谈梦说,“当然是真的。许苒哪来的能力和社团大佬抗衡,就算是赵肖择也不行,在我人生灰暗的时候,是老板救了我,她给我救赎,给我新生,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明星的身份,都是老板给予我的。”
我咧了下唇角,“这不是救赎,更不是新生。你不过是从这个泥潭,跳到另一个泥潭而已,反而越陷越深。”
谈梦说,“泥潭和泥潭是不一样的。白太太没有经历过那些,自然不会懂我的感受。”
我轻轻哼了声,“唐悦的事情是你做的?是你引诱她吸毒,从她手里拿走视频的?”
谈梦直接承认,“是我。不过白太太选人的眼光不太好,唐悦这个人爱慕虚荣,好高骛远,被人捧高了几天,就有些得意忘形,以为真的就可以取代我。我不过是给了她一点甜头,她立马投奔到我的阵营,把你和金姐的目的如实说了个清楚。视频也不是我偷拿走的,是她为了表忠心,亲手交给我的。”
原来如此。
我只看看了唐悦的美貌,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忠心。
这确实是我的失误。
我抿唇,“我承认,我看人的眼光的确不好。毕竟像谈小姐这么忠心耿耿的人不多,而恰好这种人被苏荷遇到了。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苏荷的。”
谈梦说,“我们老板自然有她的魅力征服我们,为她鞍前马后。”
我犹豫了下,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所以孙文振和你们老板是朋友,他们是真的闹翻了吗?还是?”
谈梦说,“这点我无可奉告,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你还是等下次见面,亲口问老板比较好。”
为此,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许久没见许苒了,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
谈梦笑着说,“说起许苒,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我们分工不同,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她吃了口蛋糕,“白太太应该庆幸你最近没见到许苒,有时候你见到我们或许就意味着,有事要发生,你就不会有安稳日子过了。”
我笑容明媚,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我去了趟卫生间,谈梦问我要不要她帮忙,我摆手说不用,在卫生间门口,我刚要推门,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声音柔软中带着几分愤怒。
她说,“你告诉他们,他们把事情没办成,我按照之前说好的,付了全款,是看在你的面子才这样做的。他们不想着知足,反而还狮子大开口,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害怕他们威胁吗?真是天真!”
“不,不是天真,是愚蠢,直接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