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门道啊,关九爷你倒是说说这为啥就是乾隆年间的物件了?”
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既然钱鼠爷问了,那就表示这事有转机。
我走过去拿起了一块碎瓷片对准了傍晚的霞光。
“景泰、宣德年间的景泰蓝用的是松绿石做釉料,而松绿石到了康乾时期就几乎绝迹了。”
“康乾时期多为珐琅彩,所以那会的景泰蓝多是珐琅釉料,这松绿石、珐琅釉,对着阳光一看就知道。”
我说完钱鼠爷拍了拍手,摸着两撇鼠须道。
“关九爷有门道,不过这就算是康乾时期的,这钱也得赔!”
说着钱鼠爷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寒烈如刀了起来。
赔钱,我两哪有钱赔,没办法我只能把那折扇暂时抵给了钱鼠爷。
一开始钱鼠爷还不乐意,可等到接过去看了几眼,就答应了。
显然钱鼠爷也看出来那折扇上的题字是光绪帝御笔,虽说没落款大印,可凭钱鼠爷的门道,要把那折扇卖上价钱绝不是难事。
“钱鼠爷,这折扇抵给你,完事我会拿四千来赎回去。”
钱鼠爷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带着人走了,我知道日后就算我拿着钱去赎,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可那会没办法,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好兄弟落难不管不顾。
“关九爷,这情我八爷记一辈子。”
我斜了陈八牛一眼,笑着骂了一句:“那要不,你现在拿钱我去赎回来?”
他知道那折扇对我很重要,因为那折扇不仅是我老爹的遗物,更牵扯着一大串谜团。
陈八牛挠着脑袋很尴尬的笑了笑,半晌他猛地抬起头盯着我说。
“这扇必须拿回来,关九爷要不然咱两也去撞撞大运,淘淘货去?”
淘货也是古玩行的一句贯口,说的就是走街串巷去人手里收老物件,运气好就能捡个漏。
这事说这容易,可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那几年古玩炒的热,上到偌大的四九城、下到晋察冀、皖沪津那个地方不是被人淘了几十遍,不敢说没剩下啥好东西,可我并不觉得我和陈八牛有那捡漏的狗屎运。
“关九爷,我知道你琢磨啥呢。”
“咱往大西北那边去,我听人说那边在大开发大开荒,挖出了不少坟丘子,老物件怎么可能少的了呢?”
走投无路之下我同意了去大西北淘货,第二天我和陈八牛砸锅卖铁凑了八百块钱,准备了一些细软,买了去新疆的车票。
至于为何选择去新疆,一来是那边文化底蕴深厚,丝绸之路、西域古国这些字眼人人都知道,二来那会那边远不如内陆发达,淘到好东西的几率也大一点。
踏上开往新疆的列车那天,风很大很冷,陈八牛神秘兮兮的把一个罗盘和一个工兵铲塞给了我。
“八爷你啥时候准备的?咱是去淘货,要这些玩意干啥?”
“这不的弄个家伙事防身,在说这罗盘,比指南针管用,那地方可是大沙漠。”
“我看你这是想学人家当一回土夫子。”
土夫子说的就是盗墓贼,被我拆穿了心思,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原以为新疆一行,我两只是单纯去淘货,运气好能捡个漏,谁曾想半道上就出了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