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甄氏本来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一听楚岚二人要去高丘县,人也精神了几分,就要与楚岚磕头。
楚岚忙拦住,道:“嫂子多礼。”
王甄氏含着泪,道:“二位若不嫌我拖累,好歹带上我一块去。”说罢就要起身,可还没掀开被子,就不住的喘气。
楚岚忙按住她,宽慰道:“我们要往来奔走,带上嫂子难免不便,况且家里还有个小的,咱们都走了,他怎么办?还是一块带去呢?嫂子安心留在家里等消息吧。”
她儿子怯生生的站在旁边,这几日突逢大变,连带孩子也知道出事了,格外乖巧,见母亲伤心,那小孩忙道:“娘亲,莫哭,莫哭!”
这话不说则已,一说,王甄氏的眼泪越发的多了,搂着儿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她精神反而好些,对楚岚道:“我原想给夫君捎几件家常衣裳,奈何在县里一点门路也无,连夫君关在何处都不知道,您二位总比我们体面些,若是打听了夫君的下落,可否帮我捎带进去?”
楚岚点头,那王甄氏挣扎起身,收拾出一个衣裳包袱给楚岚带上,感恩戴德的将应雪泥和楚岚送出门,穿过村子的时候,两人正好遇上王驴儿。
王驴儿深恨应雪泥居然想拿回房产,又恨他为王春出头,得罪自家靠山,于是阴阳怪气道:“哟,多管闲事多吃屁的来了。”
应雪泥与楚岚只当没听见,王驴儿见二人不理睬,恨恨道:“不知好歹的畜生,等过了这阵子,看族长怎么收拾这一对狗男女!”
楚岚与应雪泥离了村子,在村口的商道上雇了辆驴车,往县里走,楚岚想起王驴儿和族长王宝的嘴脸,十分忧虑:“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应雪泥闭目养神,道:“所以定要他永不翻身才是。”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到了高丘县,比起京城来,自然是差了不少,但也算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他二人却无心多逛,直奔衙门而去。
衙门的大门口冷冷清清,旁边的一个窄门倒是人头济济,还停了不少驴车,上头装满了鼓鼓的大包。
楚岚道:“那些人在干什么呢?”
应雪泥道:“县丞掌仓狱,那些人是来给官府交官粮的。我们去那里看看,这么多人候着,县丞想来必在。”
他们走过去,果然是交官粮的农户在排队,应雪泥一看便不像庄稼人,见他上前,那些农户倒是自觉的给他让了一条路。
负责登记的是个白面衙役,正低头拨算盘呢。见着应雪泥,他先在心底赞了一声好相貌,然后便问:“公子何事?”
“不知县丞老爷在何处?在下有事相求。”
“县丞老爷在小蓬莱吃酒呢。”
“多谢。”
小蓬莱是城里的一家酒楼,大概名气大,二人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便找着了小蓬莱的位置,是一幢三层的青砖小楼,在高丘县里也算是十分体面的建筑了。
门口几个小二站着揽客,见应雪泥与楚岚二人,忙道:“客官,楼上请!”
应雪泥道:“县丞老爷在哪?”
那小二见他这般说话,只当他也是官府人,忙道:“在二楼的招财进宝隔间里。”
应雪泥点点头,拉着楚岚上楼。
这小蓬莱的隔间就如后世的包厢一般。应雪泥道:“阿岚找个地方坐下,我去去就来。”
他随即向包厢的过道走去,小二吆喝着往来送菜,很快隐没了他的身影。44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