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等了一会,应雪泥便回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拉着楚岚下楼离开。
走到一处街道拐角,两人才停了下来。
楚岚道:“如何?”
“此路不通。”
“为何?”
应雪泥道:“我借着小二送菜的空档,看了一眼那隔间,今日请县丞老爷当座上宾的人,你猜是谁?”
“莫非,是王宝?”
“正是,桌上还摆着一个小匣子,虽看不分明,隐约也是珠光宝气,旁边还有乡中里正点头哈腰的作陪,这王宝是下了血本了。”
楚岚恨恨道:“果真是他出手,王春与他到底是手足,下这样的狠手,竟无一点亲情么?!”
应雪泥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嫡脉失德的帽子扣下来,他这样的小人自然要找替死鬼。”
楚岚看了一眼应雪泥,道:“应公子可是玩脱了手,你日日晚上出去装神弄鬼,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倒害了王春,这事你打算怎么了局?”
“阿岚这话冤煞我也,若不下一剂虎狼之药,那王春哪里晓得这个便宜弟弟的蛇蝎心肠?且他既然有这心肠,王春倒霉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光会耍嘴,如今县丞也被王宝收买了,王春该如何是好?”
应雪泥从容道:“阿岚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官场事,俗话说,一物降一物么?”
“我是不懂,那你倒是快说啊!”
“县丞不过是县令的辅佐之官,还真能一手遮天么?”
“那你的意思是?”
“我原想多搜罗些罪证,再捅破那层窗户纸,如今阿岚既然发话,我便捡日不如撞日了!”
楚岚莫名其妙:“应大公子,你跟我说话能不能不要一副大尾巴狼的模样绕来绕去!”
应雪泥笑道:“阿岚随我来吧,总有一出好戏叫你瞧!”
两人又转回了县衙处,应雪泥道:“按照惯例,衙门旁边,就是关押犯人的监舍。我们先去看看王春。”
守监舍的是个老衙役,一听二人要探监,一双眼睛四处乱看,慢悠悠道:“这也不难,只是我要禀告捕头,捕头报了县丞,县丞再报县老爷,还要再安排时日,总要等上许多天”
楚岚知道他的意思,塞了一粒碎银,这厮立马改口:“罢了,尔等远道而来,也不容易,我便破个例,进来吧。”
老衙役将二人引进监舍,与想象中不同,这监舍是个四合院的结构,四排房子如马厩猪圈一般隔出单间,垫着些脏污的稻草,屎尿气味弥漫。
里头稀稀拉拉的关着些犯人,不是哭天喊地的诉苦,就是木木愣愣的发呆,还有睡过去的,王春在最角落的一个监舍,正靠着土墙,圆睁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应雪泥敲了敲他面前的木头栅栏,道:“王大哥,可还好?”
王春慢慢转过头,看见二人,神情有些不可思议,眼眶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