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几年京城中还比较引人注目的男子,自然逃不开稳坐太子之位十余年的皇帝嫡长子——虞源。
他的储君之位坐得实在稳当。
皇帝虽流连后宫,子嗣却不繁盛。加上虞源、除去夭折的几个,一共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另外两个皇子也已经封了王。
皇二子梁王虞献年龄已至,被放去了封地。这位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单纯木讷的主儿,私底下却是个有心思的。若不是因为他的皇帝爹毫无考察兄弟几人、立贤的心思和功夫,他也不至于乖乖地这么早去封地守着。
皇三子魏王虞皓只刚及开府的年纪,虽不是嫡出,却从小与虞源一道长大,关系极亲密。因其活泼聪明,很得皇帝欢心,也默许了他开府后依旧经常跑东宫找虞源的举动。
而虞源此人……
“我觉着他是个缺心眼,真的。”饶如卿很认真地和饶嘉善分析着。
今年已经二十五的虞源除了没遗传他皇帝老子的好容貌以外,喜好美酒、喜好美人这两点可是一丝不差地继承了下来。只是他毕竟还是很重视自己作为储君的名声,便也克制了自己,不过于沉迷其中。
相比于皇帝,虞源最特别的一点是——极爱作诗文。与写一篇(他认为的)好诗文相比,美酒美人便也只能算作他生活中的一些点缀,他的原话是:“此为文人风流罢了!”
每日,虞源必作三篇诗文,若不完成一定不就寝。在这点上,他的耐力确非一般人所能及。只是所作诗文的质量嘛,身边的小宦官自然除了“好”也没别的形容词了。
虞源倒是对这种单调的称赞十分受用,但在受用的同时也还要嗔正侍墨的宦官一眼:“你能懂多少?”小宦官立刻喏喏称是,紧接着听见他的后一句话,“若是置于千年后,这些定然是士子们必背的篇目呀!”
这日,虞源有些厌倦了自己孤独地在东宫挥毫,想了想春闱将至,便找出去年春闱的题目写了篇策论,待墨迹一干,便命人带着这篇大作和几个随从移步国子监。
至国子监前也并未让人通报,直接踏了进去。
一边有眼力见的飞速奔进去传信,是以虞源还未往里走几步,便有好几位官员迎了上来。
“太——”有认识他的官员立刻要行礼。
虞源摆摆手,扶住了那名官员,“别喊太子了,我从不以这个为傲的。也从不摆架子。”说着,他容貌平平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那您此次前来……”
“哎!”虞源笑得愈发亲切,转头让侍从奉上自己的大作,“某不才,适才作了篇策论,想请各位师长指教。”
众人皆是虎躯一震。太子三师都轮不上品鉴的文章,竟然轮到国子监这几位来赏读?这可太可怕了!
打头的国子监祭酒何启正立刻恭恭敬敬地接过,一边请虞源移步厅中坐下。
几名官员有模有样地展开那张纸,凑在一起蹙眉“仔细研读”了起来。这些官员中,就包括上任不久的国子司业饶致平。
几人有模有样地互相讨论了一会,这才起身。何祭酒脸上摆出一副极激动的神情:“这篇策论切中肯綮,句句独到,真是难遇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