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几人也附和着:“是啊!去年春闱的考卷中都难有能与之媲美的文章啊!”
为了使做戏更加真实,何祭酒转头向饶致平道:“去年春闱子随(饶致平的字)也参加了吧?应当颇有感触?”
饶致平立刻点头:“某之所作定当不及此文十分之一二。”
虞源的嘴角明明都要咧到耳根子了,却被他强自压下。绷紧了嘴角,他双手抱拳微微向何祭酒行了一礼:“谬赞了谬赞了,某不敢如此托大。”
一边的随从看见他的耳朵都因忍耐笑意在微微颤动。
何启正哪敢受他的礼!连忙往后一跳跳开,嘴里叠声道:“使不得使不得!文章真真是极好的!”
虞源今天份的彩虹屁拿到了,他心满意足,自认为谦和有礼地点点头,也不多留,转身出了国子监。
饶致平回到将军府,第一件事就是死死绷着脸奔向饶致凌的院子,给他背了一遍今日看到的虞源大作,随后在饶致凌的书桌前笑得震天响。
饶致凌倒是还能忍得住,待饶致平笑够了,前脚刚出院门,他后脚就冲向了饶如卿的院子,一边复述,那往常波澜不惊的俊脸一边难得地因为忍耐笑意而导致额角和嘴角拼命抽搐。
饶如卿伸手捏了一下老哥的脸:“哥啊,笑吧,别忍了。”
饶致凌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饶如卿的手臂,有些失态地放声大笑起来。
今日的经历让虞源十分满足,也让他感觉自己应当寻些新的题材来挥洒笔墨。灯下,对着笔墨细细地回忆了一遍日间的愉快经历之后,他想起了什么,扭头问身边的小宦官:“饶致平可是镇国大将军之子?”
宦官十分恭敬地答道:“是镇国大将军府饶家二郎。”
虞源听得,心情颇好地规划好了之后的行程——可以去一趟军中体验一下!他似乎看到了各种各样可吟诵的素材正如雪片一般向他飞来。
当饶嘉善得到太子要去京畿驻军处巡视的消息时,心中是颇为不解的。
他是很赞同饶如卿对虞源的“缺心眼”评价的,自然知道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一个缺心眼的人在想什么。
召来饶如卿商量了一下,两人达成了一致的结论——这家伙要么是心血来潮想看他的大荣盛世,要么就是自己的诗文缺吟诵对象了。
当然不乏皇帝喊他来督工的可能。只不过皇帝十多年来都没这个闲心,要督工也轮不到太子,按他最近的脾性,真要督饶嘉善的工,来的人应当是慕云深。
父女俩合计了会,决定在虞源进驻军处那天一切照旧,只是演兵比平素稍稍放松一些。
为了这一天,虞源甚至专门让宫中赶制了一套精致的骑装。他十分兴奋,早早便起身出发,甚至拒绝了乘坐马车,定要骑着马前往离京城大约五里地的驻军处。
他坚持认为,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让他更贴近将士们的生活,从而更加细致地体会到他们的心情、作出更加优秀的诗文。
他坚持的结果便是,他并不过关的马术使得自己在还未出城时大腿内侧就被磨得鲜血淋漓,不得已又换乘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