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一颔首,双手往身后一背,便自顾自地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车夫慌忙在后头喊:“世子,您、您怎么能走回去呢?这么走回去,到京城的时候怕是天都黑了呀!”
慕云深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淡淡问:“若不如此,又当如何?”
车夫看了看已经没法拉车的马匹和明显已经没法用的车辕,心知就算将其重新替换、就近去借马也少不了要一两个时辰,便支吾着不再回答。
“把我的东西悉数送入祁王府,一样都不许少。”抛下这句话,慕云深便大步向前迈去。好容易爬起来的几个侍卫对视一眼,分出了两人向前追上慕云深,剩下的人则与车夫一起解决此地的“遗留问题”。
慕云深走得不快,甚至能算是闲庭信步。两名侍卫在其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却也不敢催,毕竟前头这位据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世子,要是催了让身子出了什么闪失,他们可担不起责任。
就这样,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慕云深进城门、一路行至祁王府大门前时,已是辰时初。
他在府前停下,朝身后两个已经累得够呛的侍卫道:“劳烦两位去向今上通报一声,在下明日一早便会前往宫中述职。”
两人应了一声,赶紧转身离开。
慕云深迈入房门的时候,饶如卿正坐在他的书桌边上翻着书。
这一刻,慕云深有些恍惚。仿佛梦中的场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回家的时候,房中亮着灯,有他最期待的那个人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即使清楚地知道她是为了别的目的在此等候,这种多年的梦成真的温暖感觉,还是充盈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饶如卿把书一合,规规矩矩地放在了它原本待着的地方,而后转过脸向慕云深道:“世子一路风尘仆仆回京,真是辛苦了啊。”
慕云深想起下午的车辕与马匹,再看看饶如卿此时一脸的正经模样,不禁好笑,淡淡应了句:“是挺辛苦的,毕竟徒步行了近二十里。”
饶如卿立马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啊呀,怎么会这样呢!堂堂祁王世子竟然徒步二十里回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慕云深顿了一顿,叹了口气:“说来或是时运不济,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匪徒,看我的马车与马匹实在不顺眼,竟都给袭击了。出京回京都遇着伏击,慕某也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饶如卿立刻点头附和道:“可恨!确实可恨!”
慕云深看着饶如卿演得起劲儿,便也不戳穿,只挑了挑眉,接着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腰带:“不知四娘在我这是有何贵干?在下一路奔波甚是疲惫,这个时辰回府正好沐浴。难道,四娘是特地来看某沐浴的吗?”
饶如卿从袖中摸出祁王府令牌,按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随后表情十分严肃地看向慕云深道:“确实,虽然本意并非如此,但既然世子相邀,倒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