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断不可作此想。”姜辞连忙温声劝道,“皆因夫人思虑太过,忧虑伤脾,肝木过旺,才难以成孕,再斗胆问一句夫人,夫人过去可曾有过身孕,只是出了意外小产,以至伤了身体?”
这句话,让林氏在瞬间陷入痛苦的回忆里。
这件事,她从不愿对任何人提起,就连夫君也是和后来才知道的,当年婆婆极其厌恶她,不惜在她怀孕之际强行灌下她一碗落胎药,打下一个成形的男胎。
后来,夫君还是知道了,从此后,母子决裂,夫君带着她投奔了关苍军,自打投奔关苍军的那一刻开始,她也成了叛党,怕祸及父母家人,她便隐姓埋名,也彻底和自己的过去决裂了。
现在在这里,除了夫君,根本无人知道她曾落胎之事,不想姜辞一语中的,她伤心之余又惊愕不已。
“你说的没错,当年我确实怀过一个孩子,只是……”她顿了顿,下意识的握起了拳头,两眼发红,声音哽咽,“我不小心误饮红花,孩子没了,我的身体也……”
说到后来,她嗓音发颤,难以为继。
姜辞瞧其形容,知她有难言之瘾,也就不追问了,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夫人莫急,此病也并非不可医,只要夫人能放宽心,再配合我开的方子,就有希望能够再孕。”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林氏几乎绝望的眼睛里陡然放出光芒。
“嗯。”姜辞点点头,“虽没有十分把握,也有七八份,但需要夫人好好配合方能奏效。”
“配合,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天知道,她和夫君盼孩子盼了多少年,若真能为夫君生下一儿半女,哪怕叫她死了,她也愿意,她不能让夫君无后。
她激动的握住姜辞的手,又道,“只要姜娘子能医好我的病,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姜辞毫不犹豫道:“别的我不想要,我只要下山回家,在此之前,能不能请夫人想法子派人替我送个信,也不敢说别的,只是向我家夫君报个平安就行,可以吗?”
洛城死活不答应让她离开,不让离开也就罢了,连送个信也不肯,还说,范隋云一天不来,她就一天不准离开。
鬼知道那个范隋云什么时候来,万一他永远不来了,她总不能困在这里一辈子。
林氏笑道:“你和你夫君一定很恩爱。”
“嗯。”
林氏想了想:“那好,我答应你,不过也只能报个平安而已。”
姜辞喜不自胜:“好,多谢夫人。”
林氏病得不算重,只是她求子心切,以至压力过大,反而不易有孕,医者医心,只要能令她放宽心,再配合药方,好好调养调养,再度有孕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还要谢谢你呢。”林氏待她愈发亲厚,又瞧了瞧她的眉眼,凝眉问道:“不知姜娘子是哪里人?”
姜辞按照赵元祈告诉她的,回答道:“长陵人。”
林氏垂下眼睑,默默想了一会儿,姜辞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半晌,她抬起头看着她,慨叹道:“姜娘子与我一位故人生得有几分相似,巧的是我那位故人也略通医术,不知姜娘子师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