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快看!绿豆糕、枣泥酥、芙蓉糕……”狸猫站在项空尘肩上指指点点,望眼欲穿,鼻子抽动着,似在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卤鸡翅的味道。
“混沌老大,我们此行应当要节俭才是。”项空尘压下心中激动,掂了掂钱袋,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我虽然拿熊皮和熊胆换了些钱,但也不能太过抛洒,毕竟不知前面还有什么需要花销。”
此去焚阳宗要经过大大小小的城镇和村庄,主要的大城有青章城和乐金城。一路上项空尘和狸猫风餐露宿,省吃俭用,靠着打猎一些山鸡野物,抓一些水中游鱼便凑合着一顿了。项空尘本就是乡村的小孩,简朴的生活过惯了。没想到一向高傲的混沌老大也挺适应这样的生活,没有多少抱怨,也许是习惯了狸猫本来的生活。
“真是吝啬!”狸猫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继续观望周遭小吃糕点。
“不过,”项空尘话锋一转,“我们好不容易来到青章城,沿途也省下了不少银两,也可在此地稍稍挥霍一下。”
狸猫一听,双眼发亮,赶紧寻找下一个目标。
青章城作为一座大城,自然如落日城一般人群攘攘,人声鼎沸。即使已经见过落日城风貌的项空尘也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张望着小摊贩卖的小玩意儿,但苦于囊中羞涩,也只能望梅止渴。
吆喝声充斥着整条街道,项空尘随着人流缓步向前,目光顺着沿街铺设的商铺游移,忽地被感觉胸口撞上一物,他低头一看,是个孩子。
这男孩大概有十岁左右,干燥分叉的长发散开,遮住了脸,从发丝缝隙间能见到他那不太干净的脸。褴褛的长衫在他瘦小的身材下,像是竹竿上套着的一大张粗布,满是泥垢,从破洞处还能看见紧贴骨头的皮肤。
男孩低着头,连连道歉,便又转身走入了人群之中。
项空尘看着男孩的背影,皱起了眉,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果然不见了。
他虽然涉世不深,但也是炼器之人,耳聪目明,加上曾听吴晋讲过市井之中的偷盗欺诈手段,肯定不会无知到丢了钱袋而不自知的地步,而且那男孩似乎并非惯犯,手法粗劣,眼神慌乱畏怯,明眼人看了也知其中蹊跷。
项空尘稍一沉吟,紧跟着那个小孩,转入了一条小巷之中,准备出手把钱要回来。
“慢着!”狸猫忽然喝止了他。
项空尘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这样的小孩出来偷钱一定有什么原因。”狸猫装出一副老练模样,“一些组织也经常会指使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孩偷钱,说不定这小子背后有靠山。”
“我看就是他单独犯案。这么拙劣的技巧和套路,几百年前就有人用过了。如果真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那我只能说组织里都是一群废柴。”项空尘认为故事情节过于老套,没有创新,显得极其无聊。
“不管怎么回事,先看看再说。”狸猫也不想多啰嗦了,“若真是单独犯案,那到时在捉住也不迟。”
项空尘点点头,回头看去,男孩已拐出了小巷,他便也轻声跟了上去。
跟着男孩穿过几条街,项空尘的行踪并未被男孩发现,他在跟踪之时也在四处察看是否有行迹可疑的人,可左右环顾之后,却没有把风的人。
男孩停到了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前,嘴上已经挂着口水。正当小贩要赶走他的时候,他从偷来的钱袋里掏出了几十文钱,买了一大包个烧饼,高兴地继续向前走去。
“这是他一个人吃的?还是买给组织里其他的人吃的?”项空尘对着狸猫挖苦道,“如果组织里的人也只吃烧饼,那这个组织也怪可怜的。”
狸猫瞥了项空尘一眼,却也无话可说。
项空尘继续跟着小孩穿街过巷,只见眼前的人越来与少,房屋也越来越显得老旧破败。终于,男孩停在了一处破旧的院子前,院门一半已经不见了踪影,从外能直接看到院内的事物。男孩向着四周警惕地望了望,随后便走了进去。
项空尘悄声跟在后面,从墙缝中向着院子里看去,那是早已荒弃多年的房子,正屋的山墙坍塌了一半,一根木椽斜斜横在屋中,一张泛黄的帆布盖在遮挡在上面,被当做屋顶遮风避雨。两侧偏房更是沦为了残垣断壁,看不出个屋形,院中四处是碎裂的瓦片和从砖缝间生出的杂草,有些已经枯黄了。
男孩向着正中屋子呼唤了几声,隔了一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了几个更小的孩子。他们和这个男孩一样,蓬头垢面,衣衫破烂,骨瘦如柴,看见了烧饼也不住地咽口水。
“看来真被你说中了,这个组织确实有点可怜。”狸猫唏嘘道。
项空尘却对狸猫的唏嘘感慨置若罔闻,仍是专注地盯着前方。
“来,拿去吃。”年纪最大的男孩把手中的烧饼分发给了其他小孩。吧xs8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