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倒悬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下山,因为他重伤未愈,因为他也不敢确信那个人是不是还在附近。
所以解倒悬先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躲起来开始疗伤,一边疗伤,也一边研究那枚珠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蓑衣客说,这个珠子很可能不只一颗。
在这片大地之上,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在孕育着相似的惨剧。
只是要去找,又要去哪里找呢?
现在在这片大地上,在玄朝的统治之下,又哪里没有惨剧不在发生呢?
孕育这些珠子,必然不可能随处随地就能孕育出来,一定会满足一些什么条件,才能作为孕育出这些珠子的温床。
解倒悬本身在术法上的造诣只能说粗通,并不精深,而这珠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要想知道孕育珠子的条件,却的确是有些困难。
解倒悬研究了三天,也没有从这颗珠子上找到什么玄机,可谓是徒劳无功,唯一的收获也许就是他几乎确信了这颗珠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而在疗伤方面,解倒悬作为一个行家,倒是进展神速,以自己的特殊体质作为基础,配合自己随身携带的丹药,三天下来,对于寻常人来说至少也要养个十余日的重伤已经根本不成问题了。
解倒悬也决心离开这片山林,重新回到人世之中去他已经脱离人世四五天了,天知道那瘟疫现在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模样。
解倒悬出了山洞,按照早已确定好的方向一路走了下去,在经过了两个被瘟疫肆虐过后只剩尸骸空无一人的村庄之后,终于抵达了一个还有人烟活动的镇子。
镇外依然聚集着许多的灾民,衣衫褴褛,有气无力地四处横躺着,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就好似是在努力地想要咽下最后一口气,却又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一样的,让人觉得很是难受。
而有些稍有力气的,一见到解倒悬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便都拄着手里折断的树枝做着的拐杖,如同是虫群一样涌了上来,将解倒悬团团围住,不断地说着自家的艰辛,求着解倒悬行行好,赏几个钱他们好去买些吃食,养活自家快要饿死的老婆孩子,还有的人则牵住了解倒悬的衣衫,抱住了解倒悬的脚,更有人说着自家娃乖巧懂事,哭求着解倒悬带自家娃回去做个下人奴隶,乃至是暖床丫头,只要能给娃一口活命的口粮,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解倒悬看着挤满了跟前的灾民,看着那一张张脸上充斥着的绝望神情,眼眸之中也流露出了几分悲痛之意,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银钱全部都取了出来,一边小心翼翼地分发给这些灾民,避免太多遭人嫉妒,也避免有人领取不到心生怨恨。
而在分发银钱的时候,他的手则总是不经意地拂过那些灾民的手,通过短暂的接触来诊断这些灾民的状况。
这些灾民的情况比解倒悬所预料的要好上太多,他们之中的多数并没有感染上瘟疫的迹象,即便是那些已经感染的,体内的瘟瘴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一样,变得极其慵懒,不再如过去那般猛烈致命。
现在根本不需要他们灵医插手,只要是一个医术合格,有些经验的药医也足以处理这些瘟疫了。
这场瘟疫,终于要过去了吗?
一直压在解倒悬心头的大石也不终于算是落了地,瘟疫退去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用不了多久,这些灾民也可以重返家园了虽然他们已经错过了播种的最佳时机,但是现在赶回去补种的话,也许还能够在秋收的时候有些收获,等到来年恢复元气。
只是在今年秋收之前,他们却还需要一些力量的支撑才能够挨过春天与秋天之间漫长的夏日。
官府的赈济吗?
现在的官府,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解倒悬摇了摇头,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大喊:“放粥了,放粥了,女人,孩子和老人都去城西粥厂领粥了,男人先忍一忍熬一熬,若是熬不住的先向我汇报,我亲自查验不是伪装的,也可一并去粥厂领粥吃了!”
那大喊隔着甚远,但是解倒悬作为一个修者却还是听得颇为真切。
那大喊话音方落,就好似是怕人听不清似的,又只怕是有十几二十号人跟着齐声大喊了起来:“放粥了!放粥了!女人,孩子和老人都去城西粥厂领粥了,男人先忍一忍熬一熬,若是熬不住的先向我汇报,我亲自查验不是伪装的,也可一并去粥厂领粥吃了!”591看591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