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因着排卵期，谭维并没有出去。 而敖金也静静守在谭维身边，直到排卵期度过后。 见敖金的头发也开始脱落了，谭维问他也不说，便不再强求，而是去找了花沉。 是的，花沉也没有去豹族。谭维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还愣了好一会儿，也摸不准花沉那只狐狸的想法。 找到花沉后，才从花沉口中知道，每到冬季，人鱼族都会迁徙。至于迁徙到哪里，没人知道。 “如果敖金不迁徙的话会怎么样？” “他会死。”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久到花沉以为谭维不会在说什么的时候，才传来低低的一声‘我知道了。’ 回到洞穴就遇到刚泡完海水回来的敖金，见自己不在洞穴里正欲出来寻找。 看着那头还在滴着水珠子黯淡的头发，谭维想，就这样吧。 人生有时候真的需要赌博。 至少现在，我看到了他的温柔，而自己也是在意的。 我无法反抗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但是，容许我奢望一次。 抱着还带着湿意的敖金，谭维闭了眼睛：“如果，我活过这个冬季，你从远方的海岸归来，我们在一起好吗？” 话音刚落，敖金紧紧拥着谭维，许久，耳边才传来敖金略带沙哑的声音：“好！” 如果回不去了，请让我自私一回。 回得去的话，便当我死了吧。 最终，敖金在第二天离开了艾特兰。 那天的海岸，很平静。 谭维拉着敖金的手，到了齐腰的水面后，敖金停了下来。 海边的风透着凉意，海岸上的天空灰蒙蒙的，乌云翻滚着，却是离海面很低。 敖金在海里就像是控制不住般，一阵白色泡泡浮起，散去之后，已变成了人鱼。 以往光泽的鳞片都已黯然失色，透着一股颓废的味道，彩色的头发如同枯草在水里飘荡着。 伸手捧起敖金的脸，垂下头，挨着水面，主动落下一吻。 大概因为海水的关系，唇间满是涩意。 敖金在水里红了脸，慢慢撑着上半身，认真道：“等我！”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严肃说道：“我把泡泡里的胡萝卜全部给你留洞穴里了，想我就拿个出来啃啃。” 正在伤花悲秋的谭维：“……” 忍不住一巴掌拍敖金头上：“卧槽，你能看下气氛说话吗？啊？你留那么多胡萝卜干嘛？” “我只有胡萝卜，你说的青皮冬瓜已经吃了。” “那你下次回来给我带，能吃的都给我带点！”逮着敖金的脸往两边扯着。 “好！” “……” 一场说不上难过的离别就这样结束了。 望着平静的海面出了会儿神，谭维才转身朝回走，却看到花沉站在沙滩上，手里正拿着自己 快破了的鞋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件新的兽皮衣。 刚开始在海里伤感还不觉得冷，一上岸，海风一吹，瞬间冷的瑟瑟发抖。 花沉见了，嫌弃地看了谭维一眼后，还是将手里的兽皮衣递给了谭维：“身体不好还到海里送。” 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伸手接过披上后，也不还嘴就朝部落走。 路上，灰蒙蒙的天空终是下了雪。 在敖金的离去后终是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夜晚，谭维刚盖上兽皮毯子。 心里想着：敖金走的第一天，想你。 却突然感到旁边有人，伸出脖子一看，竟看不清，紧张问道：“谁！？” “是我。” “你不睡跑这来干嘛？”谭维裹着兽皮。 “哎，阿维，你看都下雪了，我一个人再洞穴里空虚寂寞冷啊。刚好敖金不在，咱两一起啊。”花沉嬉皮笑脸的凑过来，一屁股就坐到干叶上。 “你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戏吗？”谭维皱眉。 花沉凑近道：“敖金跟我说他不在的时候，别客气。” 谭维：“……” 卧槽！ 敖金，你回来，老娘保证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也不管谭维的跳脚，就要来扯谭维的兽皮毯子。 我的榻上，岂容他人酣睡！？ 谭维将毯子紧紧裹了一圈，抬头挑衅的望着花沉：来啊，你扯的试试啊！ 花沉眼神示意：你以为我扯不到？ 眼神回之：你试试啊。 也不理谭维的眼神示意，侧身躺下，一把将裹成粽子的谭维抱住，腿紧紧夹住谭维的腿，挨 着谭维的脑袋呼了口气：“裹一层兽皮刚好合适。” 以为赢了的谭维：“……” “卧槽，你放开我！” “不放不放，这样刚好，平时的你太瘦弱了！” 花沉说话的热气喷到谭维的脖子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瘦弱？我虽然比不过她们，但是我比琳琳高吧！”谭维不服气。 花沉抱着谭维牌粽子想了想，说道：“琳琳啊，你的确比她高。” 谭维刚想得意一下，哪知花沉突然话锋一转说：“可是琳琳是她们中最凶残的好吗？” 谭维：！！！ 见谭维一脸郁闷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不知道你在外面其他部落的时候听过艾特兰没。” 闷闷的点点头：“说你们是奇葩。” 花沉笑了：“是吗，其实吧，这事也是琳琳搞出来的。” 想了想，继续说道：“那个时候还是这样的冬季，临近的部落熬不下去了 ，请求加入艾特兰，大家也都同意了。” “你们会收留别的部落的人吗？” “是啊，大家生存不易，活下去变得艰难。我们艾特兰都是些七七八八的人组成的，有的失去父母庇佑，有的却是流浪者，有的却是捡来的。 那部落里有个雌性半兽人一直和琳琳不对盘，碍于冬季生活困难，琳琳并没有去找对方的麻烦，直到春季发情期的到来。 那雌性半兽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阿尔的头上！那时阿尔还不是琳琳的伴侣，琳琳气不过，就在某天午后把人给打趴下了。” 这么彪悍的吗？卧槽！ “可是和你们部落奇葩有什么关系。” 花沉意味深长的瞅了谭维一眼后，说道：“咳咳，琳琳疯起来，那是真的猛兽，不止把雌性半兽人给揍了，就连出来劝架的阿尔也被就地给…咳咳，你懂的。” 喵的，我什么都不懂！ “阿尔是花蟒族兽人，虽然有让着琳琳的嫌疑，但是也弱不到哪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尔被压在地上给…咳咳！别说我，就连麻衣阿姆也吓了一跳。” 谭维：…… “之后那群兽人便脱离了艾特兰，就传出我们艾特兰的雄性是被雌性压榨的可怜虫，后来越说越离谱，还有说我们艾特兰根本没有雌性，全是雄性在一起。” 就这样，花沉不停地说着些趣事。 偶尔谭维会插几句话，渐渐的，慢慢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花沉在黑暗中瞅了睡着了的谭维，就这么抱着粽子，也慢慢闭上眼睛。 半夜的时候，谭维是被热醒的，花沉貌似只穿了件袍子，没盖毯子便睡了。 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将抱着自己的手拿开从粽子里钻出来，抖开兽皮，给花沉盖上之后打了个哈欠便又入睡了。 第二天，谭维感觉有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胸口上有只大手，似乎是察觉到自己醒了，还得寸进尺的揉捏了两下。 侧头，却见花沉靠在自己颈窝里睡得香甜，呼出的热气喷在脖子上，痒痒的。 谭维：！！！ 琳琳一大早便欢脱的出来踩雪，伸长了脖子望着谭维的洞穴里瞧。 麻衣见了笑道：“你在干嘛？” “麻衣阿姆，花沉昨晚竟然没被赶出来诶！” “很奇怪吗？”麻衣笑的温柔。 “不是，我只是觉得…” 还没说完，突然洞穴里传来花沉哎哟得惨叫。 之后就看到花沉捂着右眼从谭维洞穴里钻了出来，觉得自己站到安全位置后，才朝着洞穴说道：“阿维，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果然还是要你睡着的时候最美了！哎哟，我的眼睛！” 谭维走在后面，慢慢从洞穴里出来，只见她手里提了个麻衣阿姆给的石铲子，咬着牙：“你过来，我今天教你做人！” “这样不好吧，我还没准备好。”花沉用仅存的眼睛刨了一个媚眼给谭维。 瞬间明白意思的谭维：…… 话不多说，举着铲子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琳琳：“阿维加油！就是要这样压得他死死的！！” 麻衣：“……” 琳琳妹子，我再也无法直视你所说的‘压得死死’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