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姐姐是真当吗?”江初唯问。
“嗯。”秦子苓平静又认真地回道:“我种地很有天赋。”
未遇到他之前,秦子苓最想要的生活便是一分田两亩地三间茅草,与心上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虽说种地累了些,但好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像温诗霜喜欢画画一样,总归会有收获,只是时间问题,不像前世的她,一心扑在狗皇帝身上,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子苓姐姐,我看好你哦。”江初唯眯眼一笑,杏仁眼弯成月牙状,泛着璀璨的水光,像个孩子一般。
秦子苓清冷的眸光微微一动,锄头挥动得更加有力气了。
说话间,香巧烫好酒回来,给江初唯斟上一小杯,入口温热香醇,甜蜜得恰到好处。
她缩着脖子小小的哆嗦了一下,脸上还露出娇憨羞涩的神情,像是第一次喝酒尝到甜头的小姑娘。
入宫后江初唯一直病着,为了早些康复跟狗皇帝睡觉,她硬是三年来滴酒未沾,有些日子馋到不行了,也只是倒上一杯闻了闻。
恍惚一世,梦中乍醒,上辈子付出的种种历历在目,江初唯也不是不难受,但更多是庆幸自己看明白了。
连饮三杯,就让往事随风去吧,就让狗皇帝吃屎去吧。
她不要他了!
真的!不要!
心中情绪万千,江初唯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摁住了,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茧痕,划过手背时充满了安全感。
“少喝些,”秦子苓抢过江初唯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面不改色,“醉酒难受。”
江初唯昂首望向秦子苓,眸底笼着一层水汽,伸手去拉了拉她的袖角,委屈巴巴,又带着撒娇的意味,“子苓姐姐,我三年没有喝过酒了,就再喝一杯好不好?”
秦子苓冷着脸很凶的样子,接过乐丹递来的烤桔喂到江初唯嘴里,冷冰冰的命令道:“吃。”
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很容易醉酒,这是经验之谈。
江初唯听话地吃了一瓣烤桔,又死皮赖脸地跟秦子苓讨酒喝,喝完一杯再一杯,两壶金枣酒,她自个人吃了大半壶,剩下的一壶被秦子苓收去小厨房藏起来,不然她还要闹到喝完为止。
“香巧,扶你家主子进去歇歇。”秦子苓将门出身,酒量自是好过一般千金小姐,半壶金枣酒下肚,就像喝了一碗鸡汤似的,除了身上发了些汗,其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江初唯不一样,嘴上喊得厉害,酒量却浅得很,再加上果子酒后劲大,吃的时候没察觉,这会儿又上头又上脸,烧得她晕头转向的,抱着秦子苓傻乎乎地笑。
乐丹跟香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哄去睡觉,秦子苓给她沏了一杯蜂蜜薄荷水,叮嘱两人好生侍候,便退出寝殿挖土去了。
等江初唯再醒来已是晌午,睡了一觉又喝了醒酒汤,江初唯精神了不少,只是颊上还留有两抹不自然的酡红,转盼流光间,憨甜得紧。
用午膳时,江初唯捧着碗傻乐,秦子苓虽然不理她,却又耐着性子为她布菜,就算没人说话,氛围也是温馨极了。
吃完饭,江初唯扫了眼桌上的菜色,细长的柳叶眉轻拧,呆呆的她终于反应过来,“岂有此理,陆灵儿欺人太甚!手都伸到御膳房了?”
秦子苓眼下不得宠,侍候的宫人本就少,小厨房便闲置下来,平日里都是跟着御膳房吃用。
秦子苓漱完口,拿了绢帕擦嘴,“饮食清淡对身体好。”
“那可不行!”江初唯抿了抿唇,像是想要咳嗽,又憋了回去,眼眶立马红了一圈,泪光点点,以这般模子发凶,实在教人怕不起来,“清淡是选择,不是受人欺负,子苓姐姐,走吧,我们去蝶衣宫坐一坐。”
秦子苓盯她一瞬,她这样去蝶衣宫,怕是教训不了陆灵儿,反倒自己遭一肚子气,没有办法,她还是陪着走一趟吧。
敏贵妃要去教训小贱人,阵仗摆得不是一般的阔,几十个宫人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往蝶衣宫进发,势必要整个后宫都知道,这样才能快些传去太和宫。
前些日子狗皇帝不是恼她太乖了吗?
今日她便好好地闹一场给他看,不然对不起他这三年的辛苦栽培。
蝶衣宫的陆灵儿得了消息等在门口,见到江初唯的步辇,她小脸一扬笑盈盈地迎上去,恭恭谨谨地行礼:“贵妃姐姐安好。”
江初唯靠在步辇里,没什么力气,蔫蔫的样子,淡淡地睨她一眼,“陆容华今年二十有一了吧?足足比本宫长了三岁,日后别再叫姐姐了,本宫听了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