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人儿抱起来,拍拍他小屁股,“那去洗洗手,然后睡觉。” “爸爸给我洗。” “好,爸爸带你去洗。”转头看到端着水杯的林丹,“放那儿吧。” 抱着儿子去到浴室给他洗手,握着他滑腻腻的小手,柔软到心里。却一个不防,被他溅一身水,不过没舍得责怪他,只是捏捏他的小脸,赶紧给他擦干,抱回房间。 被抱在怀里的秦珩看到桌上的水杯,扭着身子要喝水。 “那是给爸爸的,妈妈再用你的小杯子给你倒一杯。” “不要,我就喝爸爸的。” 林丹没法,只能端给他,一伸手,他已把杯子端起来喂给儿子。喝好放下杯子:“好了,现在喝好玩够了,睡吧。” “爸爸等我睡着再走。美人姐姐先去歇歇吧。”小人儿对妈妈眨眨眼,声音甜甜的。林丹看眼秦忠信,再意味深长地看看儿子,走了出去。 “好。”秦忠信对儿子的口花花早见怪不怪了。 小人儿依恋地握着爸爸的手,结果却是头一沾枕头秒睡过去。 爱怜地看了会儿儿子熟睡的小脸,轻轻帮他关了灯走出去,带上门,看到林丹等在门外。这才看到这个时间她脸上犹带着精致的妆容。 “珩珩睡了?”看他出来,林丹迎向他问道。 “嗯,”一股优雅的香水味袭来,不过他没做停留地往外走。 “你要走了?” “……” “忠信,你不能在家里呆一晚吗?或者,坐一会儿也行。” “家?”他停下脚步,看向她,似笑非笑。 林丹瑟缩了一下,眼神暗下去。 他没再说话,转身出去,穿过院子,走出大门。上了车,开车离去,迅速加速,中间未再回头看她甚至看这座房子一眼。林丹怔怔地看着门外,甚至不留意冬夜的冷气侵到自己只穿单薄长裙的身上,心底一丝不安在滋生,蔓延。 秦忠信握着方向盘,想着今晚的沈洛,小心着不想给她一点伤害,今天却还是让她受伤。自己能理解她的感受,却不能磨灭这个事实。能感觉出她对自己的感觉,却也知道她对自己和自己对她的用心是不一样的。她又和玉姝和林丹都不同,自己对她没有把握,不能掌控她的情绪,她的决定。这种命运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心里不禁有些烦躁,降下车窗,冷风吹进奔驰中的车窗,灌进胸口,大脑里清醒些。伸手拿过手机滑开屏幕,看到时间已是十点半,想打个电话给她,若是平时时间还早,只是现在不知道她睡了没有。如果睡了会放静音,他留意到她有调静音的习惯。打个电话看看吧,睡了就静音听不到,醒着就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又起烧。拨出去号码,没接,应该睡了。会心情不好吗?会怪自己吗?责怪、嗔怨都没关系,只怕她果断地掐断她心中刚起的一丝意念。左思右想都不好过,越来越不安,最后,车子转头驶往育珠路。 来到别墅外,院子里一片黑暗寂静。他看到卧着的巴克抬起头往他的方向望望,又垂下头舒服地卧回去。这条狗还名犬,这么懒,怎么保护她? 他不知道巴克的夜视力是一流的,将他眼里的质疑看得清清楚楚。一颗傲娇的心不由嗤笑:懒,担心怎么保护她?那是因为本犬知道你不会伤害她,否则,哼哼,啥眼神?这么迟钝难怪遇到麻烦这么烦躁。罢了,先享受一下快乐并心痛着吧,本犬要在这冬日静夜凉凉的月色下享受一下浅眠。 秦忠信静静地看着院落,看着二楼主卧的窗口,不知道自己被巴克腹诽了。半小时后,开车离去。 回到家,进了卧室。脱掉外衣,看到挂在衣架上的自己的睡袍,是她穿过的那一件,因为没有把它放在洗衣篮,所以刘嫂不会把它拿去洗了。走进衣帽间自己另取一件挂到衣架上,进了浴室去洗漱。围着浴巾出来,穿上睡衣,走到床前。床铺今天早上换过,她只是中午饭后睡了一会儿。留意地轻轻地嗅了一下,似乎房间里还留有她的气息,不是香水味而是淡淡的自然的气息(更多的是心理作用而已,有空气净化器的存在,哪会有其它的气息存在)。坐到床上靠在床头,眼前又看到她将自己睡袍穿成修身长裙的样子,淡然,优雅。严格来讲,她只在这里住了一个半晚上,自己却感觉两人是一直这样生活的。洛洛,心里轻念着她的名字,不知她今晚睡眠可安稳。 虽然没有再发烧,但因情绪受到干扰,一夜休息不稳。早晨起来进了浴室,沈洛发现自己气色很不好,这下倒真是一脸病容。洗漱好,不想煮早餐。想到这段时间很少帮巴克煮吃的了,便下到厨房,打开冰箱看里面还有给它备的干粮——一块冻肉,两根大骨。没解冻,不过看时间还早,于是戴上手套拿出来冲洗下直接扔到锅里慢慢去煮,决定自己待会儿到外面吃早餐好了。 不想脸色太难看,打起精神浅浅地上了妆,可是妆全浮在脸上,再看眼睛,就更明显了。罢了,没病例,就给一份现实版证据吧。把食物端给巴克,包括它的午餐。然后换了衣服拎起包散步去上班了。 “洛洛。”办公室大堂,诺诺后脚进门追过来。一部电梯刚刚合上,两人只能站在外面继续等。 诺诺拉过她,看看她的脸色:“天!洛洛,你真病了!” 什么话,难道她还装病吗?诺诺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住了嘴巴。悄悄看看后面,还好没有她们科室的。靠近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今天能不能上班的?” 沈洛对她宽慰地一笑:“再能不过了。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不会夜里起烧了吧?发烧头三天最容易这样了。”诺诺关心地问她,说着还伸出了手要摸她的额头。 这时一部电梯打开,等待的人蜂拥而进。沈洛有点心不在焉,诺诺护着她,结果两人被挤到电梯门的一边——不是门里,是门外。 “最讨厌这个时间坐电梯了!”诺诺抱怨。沈洛笑笑,这个时间点,哪天不这样,大家抢打卡的点,谁愿意因为电梯丢奖金。 看看时间来得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走楼梯!” “你行吗?”诺诺有点担心的看她。 “又不是没走过,时间还早,就当锻炼身体了。” 两人转身进了安全门。她们办公室楼层倒不高,八楼。不过,研究所一共才十层,二楼三楼的都上电梯走了,把八楼的她们两个挤到爬楼梯,真是什么道理?上到八楼,沈洛觉得有点喘,诺诺看她有些出虚汗,递她一张纸巾。 “很累吗?”妆容盖不住她虚弱的气色,诺诺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早上没胃口,没吃早餐。” “啊?你不是一直提醒我吃早餐的,今天自己反而不吃了。你还没好透,怎么撑啊?” “不是不吃,是没胃口吃。走吧,待会儿迟到,就太冤了。” 两人按了指模,进了办公室,各自坐到自己的工作间。沈洛先打开了电脑,然后给自己斟杯开水,刚坐下,诺诺跟过来。递给她一包饼干:“只有这个,知道你不喜欢吃,但总好过待会儿饿晕了。凑合一下吧。” “好诺诺,要是没你,我该怎么办?” “那是,感动吧?” “感动。”沈洛有些眼眶发热。 诺诺看到,夸张起来:“呀,感冒一场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诺诺,”有同事转过来看他们,她有点窘迫,“好了,该工作了。待会儿我还要补假单呢。” 诺诺刚走开一会儿,电话进来,是他的。拿起来接听:“洛洛。” “……” “上班了吗?” “嗯。” “昨晚有没有又发烧?” “没有。” “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 “怎么吃早餐的?” “……” “没吃?” “……” “为什么不多歇一天?” “再歇要扣奖金了。” “你……”轮到他默了。他很想说,那就不要上班了,只是知道说出口会把她推远,忍住没说。可是听得出来她士气不高。是没好利索,还是?还有,她没吃早餐。前两天夜里那样烧着都没影响胃口,今天却吃不下了,这样感冒怎么能好?看看时间,想想应该来得及,挂了电话后拨了一个号码。 十一点四十分,沈洛办公桌电话响起。一接,竟是楼下前台的。 “沈云洛,你的外卖到了。” 外卖?有食堂,她什么时间订的外卖? “没弄错吗?” “咦,你订的你不知道吗?” “好,我下去。”沈洛没再多说,看看就知道了。所里不让闲杂人上来,有什么都在楼下前台。她出电梯往前台一看:“刘嫂!” 很惊讶,她怎么来了?“你这是?” 刘嫂看到她,高兴地迎上来:“先生说您没好透,让我给您煲些粥过来。先生让分装的,您别担心喝不完会坏,剩下的也不用担心凉。一份是瑶柱鸡丝粥,一份是八宝粥。不过都和外面的不一样,是我煮的,实在。”说着,把手里的拎袋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