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太子府的人如今……” 杨悦知道了对面人的身份,就更不可能去太子府请人了,这事最好能就此打住,不然伤了太子与公主殿下的和气,可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杨氏,母亲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让你去请人,还不快去!” 陈榕见杨悦不愿意去请人,心里更得意了,她这是彻底得罪婆婆了,这样才好,她若是被休弃了,自己才能成为孙府的女主人,如此她就不用费尽心思筹划了。 “什么人如此燥舌,扰了本王妃的清静!” 眼看杨悦受欺负,垣王妃怎么也坐不住了,她知道盼儿怎么说也是关平侯府媳妇,这个时候不宜出现,所以只好她出面了。 何况盼儿刚刚还告诉她那样令她震惊的事情。 程盼兮见她端着王妃的气势走下楼去,掩面而笑,没想到她端起架子,还颇有几分王妃的气势。 “阿恒,何事如此开心?” 邵席霖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程盼兮一个激灵,好在他直接把她揽住了,她才没有跌倒。 “何事?你自己看看便知!”程盼兮赌气,也不管他为何会出现,伸手指了指楼下,让他自己瞧个究竟,看到楼下的人,邵席霖脸色沉了下来。 这些人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看来是他们夫妇太过仁慈了! “放肆,见了垣王妃,还不行礼问安!”垣王妃身旁的丫鬟,难得见她端着,自然很是配合的举起王妃令牌一声高呼,楼下的人闻言齐齐跪倒在地。 “来人,把她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垣王妃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在还有三级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站的高才能看的清楚嘛。她抬手指了指陈榕,漫不经心的吩咐。 惊扰王妃,打她二十板子算是轻的,所以垣王妃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身边有垣王安排的暗卫,她这一声令下,立即出现两人,垣王妃只顾着想怎么对付这群人呢,也没注意今天的暗卫似乎有些不同,他们穿的盔甲,而不是平日里的夜行衣。 两人落地就要把陈榕拖走,孙夫人可吓坏了,立即跪爬到她的身边求情。 “垣王妃饶命,我们知错了,她已有身孕,经不起板子的,万万打不得啊!” 陈榕也吓得哭求认错,她不能被带走,不能啊。 “经不起,若本王妃若一定要打呢?拉下去,打完带回来!” 见她们两个人哭求的时候还不忘用严厉的眼神威胁杨怡,垣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一声令下,陈榕立即被拉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板子声和刺耳惊恐的尖叫。 围观外面的人表情真的是瞬息万变,本来还觉得垣王妃狠毒,竟如此责罚一个孕妇,待看到陈榕身上掉下来的圆鼓鼓的棉枕发出一阵惊呼,一个个对她由怜悯变成了鄙夷。 孙夫人不敢妄动,外面人围的太多她又不清楚外面的情形,想到她腹中的孙儿就这么没了,她就气的浑身发抖,只是面对垣王妃她又不敢发作,只好狠狠的瞪着杨悦。 “孙夫人不必如此,她腹中的孩子,你很快就会看到!” 屋子里的人不清楚外面的情形,听到这句话别说是孙夫人,就是跪在地上的柳姨娘她们都吓得浑身发抖,这,这垣王妃怎可以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不一会,板子打完,陈榕又被拖了进来,她身后一片猩红,动弹不得,就是啼哭也没了声响,看来是施刑的人没有半分的手下留情。 人拖到,又有人把那个沾了血迹的棉枕送了进来,孙夫人本来心疼的看着陈榕,见到这个东西她瞪着大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陈榕。 “啊,她这是假孕!”齐姨娘看到这个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在后宅之争中一些人用的手段,假孕然后嫁祸她人,已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眼前这位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她这一声惊呼,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位侍妾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又这种下作的勾当。 幸好,幸好他们方才没有开口。 “阿恒怎么知道她是假孕?”邵席霖知道垣王妃大大咧咧的性子,定然不会发现,她如此直截了当的处罚,肯定是阿恒给了她十分确切的答案,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也信她! “本来我还不十分确信,但她推杨悦的时候我看的真切,她是用了大力气,丝毫没有顾及腹部,就确定了。” 陈榕进了孙家的门,虽然有孙夫人的喜爱,但是要真正立住脚跟,还是要有子嗣依仗,她若聪明自然对腹中的孩子呵护备至,如何会在这样的雪天路滑的情形下出门,就算她为了迎合孙夫人出门,可是她频频的抚摸肚子又是为何? 程盼兮见过别的孕妇,她们抚肚大多是慈爱的,动作也极其轻柔,可她的动作不是如此,那托起挤压的动作,明显就是藏了什么东西怕它跌落,而不是安抚。 这就算了,就当她初次有孕太过担忧好了,可是她推杨悦的时候,根本就没顾及到肚子,程盼兮也是时时关注着她,才发现她的小腹也随着她的动作颤抖,而她回身之际也没有任何抚摸肚子,只是自顾自的看别人落魄,就连肚子有些微微的变形都没有察觉。 所以趁着她被拖出去的时候,她又暗中出了手,不然她绑的结结结实实的“孩子”又怎么会在刚好的时间掉落出来。 “阿恒果然聪慧,这下父皇母后总可以放心了,夫君也可以放心了。” 程盼兮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她聪慧不用父皇母后担心,她本来就是如此的好吧她伸手想去掐他,被他灵活的躲开了,还紧紧握住她的手,程盼兮挣脱不开,转头不理会他,站直了看接下来垣王妃的动作。 二哥怎么说也是典狱司的主事,垣王妃总不会给她丢脸的。刚刚她直接下令处罚陈榕,程盼兮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下马威啊,这绝对是得了二哥的真传。 还有刚刚进来的护卫,身上穿的明明就是典狱司的官府,二哥应该就在这附近,可是她竟然没发现,如此粗心大意怎么行,回去得让二哥好好说教说教。 “大家说,陈氏一惊扰本王妃休息,二不顾身份欺辱正室夫人,三心机深重假孕欺瞒长辈,如此种种本王妃打她二十板子,可是理所应当?” 人群中不少人点头称是,孙夫人看此事垣王妃的气势,也知道是方才她们鲁莽得罪了王妃,如今她罚也罚了,气总该消了吧。 陈榕胆子也真是大,竟然买通大夫拿这件事骗她,她虽然气恼,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若是真出了事,娘家那边她也不好交代,这个时候她只好扣头替她求情,希望垣王妃可以网开一面。 知道自己的身份太低,她特意跪行一步,把杨悦拉到她身边,让她陪着一起跪地求情。 杨悦本来就震惊陈榕竟敢假孕,后细细思量,孙家能让她这么费尽心思谋划的只有自己而已,她又惊起一身冷汗。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隐忍竟然换来她们处处算计,此时她怎会替她求情,说她无情也好,狠心也罢,这样的人孙府绝对不能再留,这样的孙府她也不会再待下去了。 她不但没有到孙夫人面前,还直接起了身。她与垣王妃有些交情,从前垣王妃从不让她行跪安礼,今天她原本是依孙家媳妇的身份行的礼,既然孙家的人如此无视她,她自然也不用考虑这个身份了。 垣王妃见她起身,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丫鬟人把她扶到一旁,也让周围跪着的人起了身,只不过孙家人和关平侯的人知道垣王妃是生她们的气,自然不敢擅自起身。 孙夫人见杨悦起了身,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垣王妃一眼看过去,她只好又低下了头。 “方才本王妃听说有人说是太子妃的家眷?本王妃生在瑞京城,长在瑞京城,又跟太子妃自□□好,怎么没听说她与孙家有亲? 哦,我知道了杨家小姐下嫁孙家,可是某些人迎娶杨小姐的时候明明信誓旦旦的说,不依仗杨家的关系,绝不攀附杨大人和太子妃的,既然不攀亲,又何来亲眷一说? 在者说了,就算是亲眷,怕也只是杨家小姐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杨家小姐的两个女儿是太子妃的外甥女,与其它人何干?” 垣王妃一口一个杨家小姐真是说得孙夫人满脸通红,杨悦嫁入孙府多年,就算她们关系亲厚,她也该称呼其一声孙少夫人,就算直呼其名,也比这个称呼更让人好接受些。 杨悦一直垂头听着垣王妃的话,没有表情也没有开口。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孙府的侍妾刘氏,看着垣王妃如此护着她,心里很是羡慕,只不过她出身低微,自然不会有这样一心为她的朋友。 关平侯府里的几位姨娘,闻言心里都乐开了花。垣王妃一开口就处罚了孙家的人,眼下对她们更是毫不客气,而且垣王妃似乎并没有怪罪她们这边的意思,她们怎么能不欣喜。 “垣王妃,是我们唐突了,求王妃恕罪,求王妃开恩!”孙夫人也知道此刻她们除了认错别无选择,所以一个劲的跪地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