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羲三人并没有像想象的一样在怀娆家门口站一晚上。
原因是在柏渊和昭一被迫陪着梵羲在格外幽深的夜色里“寂静站岗”的第三个小时——他们看到了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推门而出的怀娆。
“不是不冷吗?”梵羲生冷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抬杠。
怀娆眼皮向上掀起来,就白了他一眼。
“我好像发烧了,去买点药。”怀娆哑着嗓子跟柏渊和昭一交代。
“发烧?”柏渊上前一步,手贴上怀娆的额头上试了下温度。
冰冰凉。
柏渊犹豫了一下,抿了唇:“可能不是发烧,是冰蛇的毒。”
怀娆一时间有些懵怔。
不该啊,当时梵羲一到她所在的房间就跟她说了冰蛇的毒性,她很注意,应该是没有被咬到,难道是梵羲到之前被蛇尾划的那一下?
当时时间紧急,又只是被蛇尾擦到脚踝,划破了一点皮,就没太注意。
怀娆头昏脑胀,又觉得冷,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问柏渊:“不是说蛇的牙齿里才有剧毒吗?我只是被蛇尾划到了脚踝。”
一旁一直皱着眉沉默的梵羲也看向柏渊。
柏渊放下手,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要回西域大陆才知道。”
“现在能开时空门吗?”梵羲沉默了一下开口。
柏渊一怔,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回去:“你不留在这儿查托瑞朵的事情了?”
梵羲把手上一直戴着的持枪手套脱了下来,扔给站在另一侧的昭一。
昭一伸手,稳稳接住。
梵羲喉结滚动:“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不如先回去看看他们内部西斯兰长老被谋杀的事。”
“那这人......是我带回去还是你带回去找米勒?”柏渊抱臂笑着,他指的是怀娆。
米勒是梵羲的私人医生,做了很多年,梵卓一氏没几个人是比他医术高又值得信任的了。
梵羲低头,脚底摩擦了一下怀娆门前光洁的大理石地板。
声音干冷:“我带回去找米勒。”
柏渊垂了手,半掐着腰,墨色晕染的黑夜里,剪裁格外贴合身材的白衬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又温润了三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救。”
梵羲侧过眼神,扫了身后的怀娆一眼。
“那句话怎么说?”他偏头问声旁一直安安分分一言不发的昭一。
昭一答话很快,像是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梵羲转回视线,重复着。
然后像是怕意思传达得不够明确,又扬了下巴看过来,对着一米外站着的柏渊和怀娆再次强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怀娆:“......”
怀娆整个人酸软无力,此时卸了力气头搭在门框,半依靠着墙壁站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神经病,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哦对,你是吸血鬼不是人。
呸。
怀娆低垂着眼在心里啐了一口。
——
十分钟后,四人通过时空门回到梵羲的古堡,没往上走,而是直接到了地下一层米勒的实验室。
米勒和柏渊一样,同属人族,但因为有着四分之一的血族血统,在寿命上和血族一样,除此之外,和一般人族无二。
没有强大的力量,对血液的气味也没那么敏感。
生在医生世家,在医术上颇有造诣。
米勒从白大褂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一支笔,拔了笔帽,在左手的文件夹上画了两下。
“躺上去。”米勒指了下身前白色的病床,扶了下鼻梁上椭圆形的银丝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