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卫千俞手里的那一沓冥币,杜幸川一双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光。
他利落起身,走近卫千俞身边,果断将那些冥币撕碎,不温不热的说:“到底不吉利,你不在意,我们还是在意的。婚礼快开始了,抓紧。”
卫千俞心中流窜出一丝温情,情绪渐渐平缓,深吸了一口气,可嘴上依旧要揶揄杜幸川几句,“你抢我的戏干嘛?今天明明是我的主场,要撕也应该是由我来撕。”
杜幸川不语。卫千俞的这张嘴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明明刚才慌了神,还要强装作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死鸭子嘴硬而已。
卫千俞唤助理进屋,问道:“这沓东西谁送来的?”
助理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一个小朋友递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小朋友?”
四人面面相觑。沈听白接话道:“看清楚是谁家的孩子了吗?”
助理茫然,显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没说,只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黑.....疤?”
“算了,顾不了这么多了,”卫千俞问助理道:“婚礼现场请了多少安保人员?”
助理迟疑了几秒,如实答:“三十来个,其中也有警局的同志。今天来的都是些各行各业的翘楚,公司不敢耽误,就请了几个警察坐镇。”
卫千俞神色自若,漫不经心地说:“你请个警察同志来我房间,我有些事要嘱咐他。”
助理愣了片刻,还是顺从地点头出门。
不过五分钟,房门再次被敲响。卫千俞应门之后,一个穿着警队制服的男人款款走进。
他身材修长挺拔,身高约有一米九,面无表情地走近卫千俞,疏离冷淡,寸头下的五官虽称不上精致,但却非常硬朗英俊。深邃的双眸令人望而生畏,带着兽性的凶狠,散着凛冽夺目的光。
“我是铃花市警局,治安大队副队长,纪君。”
纪君有板有眼地自我介绍,在卫千俞面前站得笔挺。
卫千俞直觉认为纪君是个恪尽职守的警察,对他也带着几分欣赏,言简意赅地说:“我的婚礼上有一个人不请自来,麻烦你把她请出去。”
纪君面上毫无波澜,似乎是在听一个寻常的播报一般毫不在意,可神色却很认真,“姓名,长相,年龄。”
卫千俞被他的淡定与连环询问哽住了话,“呃……”
“原名应该姓杨,杨燕,但我估计她拿了别人的请帖过来,所以还请您多留意。”
沈听白脸上挂着抹温润的笑,觉得纪君的冷脸颇有些意思,干脆地替卫千俞回答。
“她是个中年妇女,约莫四五十岁,唇角上有一个黑痣,穿了一身白衣服。你去了宴会厅就知道了,今天来的非富即贵,有一个女人穿的非常朴素,就是她了。”
沈听白早在来卫千俞化妆室之前,就问过谢宸一黑疤母亲今天的穿着,以防碰到之后认不出。
纪君撇了一眼说话的沈听白,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就径直离开了化妆室。
“我怎么有一种被审话的感觉?”卫千俞后知后觉,如临大赦地松了口气,倚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今天摄取的信息量,也未免太大了。
“噗嘶噗嘶——,”谢宸一右手撑着脸,挑眉,悄声说道:“你们刚才看见那个警官里面穿的毛衣没?”
“怎么?”卫千俞眯眼。
“也忒复古了点儿,像几十年前我爷爷穿的款式。”谢宸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