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三姨太事情多，加上本来就没有打算进去坐，只是来看看，所以很快告辞了。

梨荷探头望了望，确定三姨太走了，蹦到屋外。

柳夫人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我的小祖宗啊，你倒是小心些，注意些。”

“没事啦，”梨荷抢过手帕，“娘，快跟我去洗脸，看您这脏的，跟只花猫似的。”

柳夫人就用手指去戳她，两人都黑头黑脸的，笑闹着进去洗脸去了。

满院子空荡荡的：青儿去送信，四儿在厨房监督做菜，柳夫人母女在洗脸上的黑炭印。

忽然，一条黑影闪进了院子里。

她四下看了看，快速跑到药罐前，拿起药罐盖子，把捏在手里的东西倒了进去，然后，扫了眼四周，轻手轻脚地跑出院子。

“娘！”

柳夫人赶紧捂住梨荷的嘴巴，“什么也不要说，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失神地跌坐到椅子上，“没想到真是她……”

“娘早怀疑是她？”梨荷压低嗓音问。

柳夫人没有回答，长长地叹口气，“看来不用一条命，她是不会死心的。”

“命？”梨荷的脸色有点白。

柳夫人勉强挤出个笑容，“荷儿，你好好休息，这事娘自有安排。”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安安静静的，柳夫人并没有什么动作。

梨荷便有点急，柳夫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什么？”梨荷嘟嘟嘴，没说话那天药罐里的药，柳夫人悄悄让找条狗来试，狗拉了一整天，但是性命无忧。柳夫人马上让人散布消息，她们母女俩吵架，盛怒之下，梨荷把药碗给砸了。

这天，天刚亮，二狗子的儿子就过来了，除了送来几盒花花绿绿全是洋文的纸盒，还送来了一幅画。

“多谢你家太太了。”

柳夫人赏了他十个铜板，二狗子的儿子高高兴兴地走了。柳夫人去看画，冷笑一声，就着炭火把画烧了。

她刚站直身子，曹府来传话，说是曹老爷下午忙完就过来。

柳夫人心里那个高兴，把手中的扇子一扔，去到屋里，笑着喊来四儿，拿出两个光洋给她，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

进屋里，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荷儿，今天可得用点心，杀鸡就要杀出个效果来。”

要动真格的？要，那条人命？梨荷心里很紧张，还有点害怕，“真要那样做？”

柳夫人过去搂着她，“我的儿，你想要自己的命，就得在别人要你的命之前要她的命！”

梨荷不说话了，这道理她懂，就是心里别扭，像有什么堵在那里，难受。

“好了，我去办我该办的事情，你好好躺着，别乱吃东西。”

梨荷口里答应了，心情却不能平静，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她知道，今天注定是血腥的一天。她侧过身去，对遥远而不可触摸的未来感到了恐惧需要沾染多少鲜血，才能成为曹府的当家人？

柳夫人去得快，回来得却很慢，大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笑眯眯地领着四姨太的外房丫环叨儿回来。

“刚好碰到你四姨娘的叨儿去领月银，我便跟你三姨娘讨了来，下午你家老爷来，也好帮衬一二。”

梨荷懒洋洋地点点头，“娘，我今天的药还没喝呢。”

柳夫人便变了脸，“青儿呢？不是她负责煎药……”

“我让她买老爷喜欢吃的水果去了。”梨荷看眼叨儿，“让叨儿去吧。”

柳夫人有些不愿意，沉吟了半晌，“四儿煎药，叨儿去厨房帮我盯着……哎哟，我怎么忘了跟四姐说声？”

当下柳夫人催促叨儿去厨房换四儿回来，她自己则急急忙忙去四姨太那里赔罪。

四姨太很不高兴，但是已成事实，而且柳夫人一再道歉，一再强调只借一天，等曹老爷走了，立刻让叨儿回来，四姨太便不再说什么。

柳夫人出来的时候，天有些晃眼，她搭手看看太阳。

今天的太阳似乎特别地红，血红的红

连老天爷都赞同，那就怨不得她心狠手辣。柳夫人轻叹一口气，先去厨房看了看，才回到跨院里。

梨荷正在吃葡萄，柳夫人的脸色大变，“不是叫你不要乱吃东西吗？”

梨荷笑着眨眨眼，“青儿试过，没毒的。”

“你们俩不一样，她没身孕，你有啊……”零久文学网09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