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还是多提一下腌菜的材料了……
“这里有点热,可能出去吹吹风就好了……”
“呃,要不我带你四处走走吧?”吹风冷却也许能缓解。毕竟也没那么早吃饭,在家里也不知道能干嘛,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也行。”
“我去跟我外公他们说一下。”厉冷言说着就去了外公的茶室。
“已经打招呼了,晚饭时回来就行,走吧,”很快,她就出来了,拿了件外套简单收拾了桌子,又和表嫂表舅妈他们提了一句才走。
坐在咖啡屋里,想起梦里的一切,厉冷言眼睛有些酸涩,压抑夺眶而出的眼泪,笑得疏离。
他这是要和自己说再也不见?毕竟她的身份确实……
“厉冷言。”他声音低沉,直直看向垂眸不语的她。
“嗯。”她盯着色泽艳丽的红酒,失神。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他有些生气,一语不发直接离开很没礼貌吧?不过,这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一语不发,对方则在内心剧烈的焦灼着。
他是要让我以后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吗?她想。
谁也不会把一个可笑的梦当真。
“你能不能像以前……”提到以前他顿了一下,换了个话头,“总之,不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很卑微的样子?我不喜欢。”他的眉头隆起,熟悉的面孔透着沉沉暮霭般的寒气。
厉冷言发现这个现实里的男人真的……很难亲近。也产生不起那种温情感。
可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的人面前怎么让人不卑微。”她还是忍不住了,脱口而出。
几个月,她以为她能忘记,可那是一生。不然她也不会因为那点虚幻的温暖迷失自我了。
唐御有些错愕地看着眼睛通红的她。喜欢?她……喜欢自己?可……为什么要逃得那么彻底?
如果不是被自己抓到,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吧?他就那么碍她的眼?“你喜欢我?”他压住往上扬的嘴角,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尽量不动声色。
厉冷言喝了一大口红酒,既然话说开了也没什么好藏着了。
大不了又是无疾而终的暗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十年都耗过来了,不差这几个月。
她连十年的都治好了,几个月的?呵,不在话下。
“是我喜欢你,很可笑吧?我凭什么喜欢你?凭我无名小卒还是个无才无貌无身份地位的三无大龄剩女?还是你所谓的救命之恩?”她眉眼附上薄雾,红唇染上红酒后鲜艳欲滴,“唐御,我告诉你,救你是我自个乐意,不稀罕你的破钱来报答,而且你认为你的破钱能买得起你的命?”
在他拿出支票时,厉冷言觉得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她的自尊心。
万恶的资本主义。
曾经她对钱不屑一顾,如今被钱狠狠碾压在地,来回摩擦了。
“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她把支票扔给他,酒意微醺,但是理智还在。
“不过,我喜欢你又如何,喜欢和爱最不值钱了,反正你也不缺。”她说过她爱他吧,可那是梦吧,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她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这场风花雪月本就短暂幻灭,奈何她涉足了,深陷了,染了一身五颜六色,因其绚烂,舍不得丢弃,最后脏了自己。
“我躲了五个月,就是不想看到听到知道你的任何消息,我怕我又把梦和现实混淆了,怕……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你,”她看着他清冷矜贵的面庞,自顾道。
她自然知道自己并没有精神分裂,她只是被剧本催眠了。
等劲儿缓过去就好。
可五个月过去,她对他的思念更甚,是这个面前这个唐御。而不是谁。有人说,一生中会有两个人让自己难忘,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以前她以为惊艳了时光的是从十几岁青葱岁月喜欢到二十几岁明白灯塔与爱情区别的风无漾,可后来厉冷言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唐御。
或许在不断加深了解这个人时,她就渐渐喜欢上他,也许在日积月累的温暖与支持中她就习惯了他,也许……在很多不知不觉中已经……弥足深陷。不若她不会义无反顾地答应共情。
不若,她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攻略。就算被攻略的对象只是她自己的一个很小的缩影,但也是投入情感最多的角色。
“不过,我会离开你,不会打扰你,也请你放心,我可以理智。”她说过,对于爱情,或许,最完美的期许便是拥有很好,不若也相安无事。这几个月甚至更久的痛苦必然存在,但不会迈不过去。
她也必将能挺过去。厉冷言擦好眼泪,笑得有些难看,深呼了口气,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喊起服务员:“买单。”
“不好意思,小姐,这位先生已经买过了。”服务员道。她把包里所有现金找了出来,想要还给他,看到这一幕的唐御气的脸都黑了。
他抓住她的手,怒道:“厉冷言,一定要分得这么清吗?”她反笑:“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还是分清点好,我可不想欠你什么了。”
“你欠我一个老婆。”他道。
什么?厉冷言皱眉,酒意上脸,有些涨红,提到这个她内心存着气。
他是故意的吗?在怪她很久以前无意以他为原型写的第一本,虐他,害他多生出了个人格?她又没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