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大门上挂着白布,灵堂里却没有什么人,陈家三个孩子都跪在那烧纸钱,本来凭陈暮的名声,来祭奠的人应该不少,只是寿宴之后,这些人就都消失了,世态炎凉,说的果然没错,陈府却根本不在意这个,没人正好清净,这也是母亲死前最后的交代。正当此时,门口的家丁喊了句话,“有客到。”兄妹三人回头,便看见唐浅一身素服,走了进来。 本来,今日该是问陈默清决定的日子,谁曾想竟是这样的场景,唐浅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来者是客,陈家也是书香门第,即便这人不受欢迎,三人也依旧以礼相待,唐浅拜祭过陈夫人也不多话,转身便走,陈默清也没有拦他,母亲的死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 昨日晚间,母亲便已昏迷不醒,大夫来看,也是说无力回天,到了半夜,醒来一会儿,交代了些事情,便撒手去了,还好,三个孩子都在身边,没有留下什么遗憾,走的很安详。晨起,三人便忙着母亲的丧葬之事,谁都不记得今天已是第三日了,直到唐浅的出现,陈默清自然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本来都已经想好了,他若敢提嫁进王府的事便让哥哥们把他打出去,却不想,他竟只是来拜祭,一言未发,他这么做倒是让陈默清也没了主意。 城郊,细雨飘散,兄妹三人跪在母亲墓前,心中皆悲泣不已,“娘,你放心吧,我们会撑起陈家的。”风雨越发大起来,大哥便起身要带着兄妹两人离开,陈默清却没有马上起身,“大哥,我想再陪娘说说话,几句就好。”陈默齐知道小妹自责,自小母亲也最疼她,便答应了。“娘,女儿不孝,我知道您的意思,可为了父亲,我不得不做。”陈默清说完便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希望这样能得到母亲的谅解。不远处,两个哥哥看着那跪在风雨中的倔强身影,满是心疼,“哥,我们阻止不了她。”陈默扬说,陈默齐低头不语,眉头间皱的更紧。 三日后,陈府撤下了丧布,和平日没有什两样,只是府中的掌事人变成了陈默齐。前厅,府中所有的下人都站在堂下,陈默齐依旧是淡然的表情,张口说道:“各种都是我陈府的老人了,我本不该这么做,只是府中的光景各位都知道,现在家中实在无需这么多人,想自谋生路的,除了各自的工钱府上会多给5两的遣散费,老人若想回乡养老,也是如此。”话音刚落,有将近大半的人施礼,说着“谢少爷体恤。”陈默齐点了点头,说道:“各位到账房去吧。”厅上只剩了不到5人,他们都是跟着陈暮举家迁徙过来了,早已习惯了在府上做事,陈默齐站起身来,对着他们深施一礼,“各位的恩情,陈家没齿难忘。” 陈府,好像一夕之间便消失在了济城,没人提起没人过问,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遣散了府上的下人,陈默清便去了燕雀楼,还是在二楼的雅间,还是雨后龙井,唐浅已经在等着她了,“那么急着遣散府上的人,在下还以为,陈三小姐要举家迁走呢。”陈默清听到这,心下了然,说道:“唐公子果然在陈府安插了自己的人。”唐浅把刚泡好的茶放到陈默清面前,笑着说:“小姐想多了,在下并未在府上安插人手,只是府上有的下人不安分罢了。”陈默清不想和他纠缠,“三日之约已然过了好几日了,唐公子倒是半分都不着急,就不怕被王爷责罚吗。”唐浅闻言,脸上有一瞬的不悦,很细微却没有逃过陈默清的眼睛,“看来是受过责罚了。”唐浅却未恼怒,“在下为您考虑,却不想换来的只是奚落,心有不甘啊。”陈默清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您可想好了。”陈默清抿了口茶,说道:“是,我答应你家王爷的条件,只要他能救出我父亲。”唐浅起身,向陈默清施礼,说道:“烦请回府等候,不日便会到府上提亲。” 回到家里,陈默清便把自己关进了隐竹轩,两个哥哥知她心中不快,却不知怎么劝解,只好任其发泄,每日里送吃的过去,只是怎样送进去又被怎样拿出来,到了第三日,陈默扬便闯了进去,陈默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看,不过还好神志清醒,看到他的时候,叫了声二哥,就昏睡了过去,想来是太累了。一旁的书桌上堆放了不少的纸,每一张纸上都写着相同的字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为刀俎谁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