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结束,天都快黑了,王爷也早交代过,猎场里有大帐,今晚不用返回王府,这次出来,带的人不多,加上陈默清和丝竹还有狩猎场的看守才不过十人,侍卫们拢了堆火,把陈默清猎到的鹿简单地处理过,就支在火上烤了起来,虽是夏季,郊外却也不比府里,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唐浅出来的时候带了几坛酒,以备不需,现在看来,也只是为了开怀畅饮用的,陈默清的酒量浅薄,只是喝了一点,唐浅却是点滴未碰,一直在她不远处坐着,陈默清正有些事要问他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你带的酒,自己却不喝,不觉得亏啊。”陈默清打趣道,“有公务在身,不能喝酒。”唐浅回答的时候满脸严肃,陈默清倒是觉得奇怪,“公务?今日你家王爷放你出来打猎,也是公务。”唐浅否认道:“夫人不能有半点闪失,这是王爷的命令,自然算是公务。”陈默清却说:“初见你时,觉得你应该活的自在,没想到却是这般拘谨,刻板。”唐浅回答说:“我本不是恣意洒脱之人。”陈默清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那唐大管家可真是一个善变之人啊。”只是这话里的讽刺也暴露的越发明显,唐浅也不言语,用刀割了一块烤着的鹿肉放进嘴里,陈默清倒是有些受不了了,那肉就只有三分熟,还带着血,他竟然就这样把肉吃了进去,虽说男子性格旷野,有时喜欢这样,但在陈默清看来,像唐浅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嗜好,“肉还是生的,满嘴的血腥味很好受吗?”唐浅的脸色不好看,整个胸腔都是血腥味,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好拿起一坛酒猛灌了几口,才舒服一些,“吃不惯还要逞强,何必呢。”陈默清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不舒服,唐浅也不辩驳,只是不再碰那鹿肉,也是到了这时,陈默清才发现,除了唐浅和一个坐在阴影里的侍卫之外,其余的人都在吃着半生不熟的鹿肉,于是便开口问唐浅,“那边坐在阴影里的人是府上的侍卫吗?”唐浅转头去看,在陈默清看不到他脸色的那刻,眼眸里的神情满是震惊,却在回过头以后,恢复如常,“应该是猎场里的侍卫吧。”陈默清又看了几眼,说道:“那人和你一样,也没吃生肉,你能不能把他叫过来啊。” 唐浅起身走到那人的身边,说了几句什么,他便跟在唐浅的身后过来了,丝竹见鹿肉熟了,就用刀割了些,递给了陈默清,果然,这新鲜的鹿肉很可口,“夫人,我把那人带来了。”他低着头向陈默清行礼,却没有说话,陈默清正想再吃一块,也没顾得问点什么,那人便坐在一旁,也吃起来,却在割肉的时候被陈默清发现了不对,“你在猎场多久了。”陈默清忽然问道,那人却只是用手比了一个三,陈默清一时诧异,看向唐浅,“他受过伤,伤了嗓子,无法开口。”陈默清却没有相信,却也没再问话,想着刚刚那人的手。在猎场的侍卫,即便手上没有老茧和伤口,却也不会那般的修长白皙,他明明不是猎场里的人,借着火光,陈默清才看清那人的脸,他曾觉得唐浅的容貌算的上精致,只是在她眼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子还是他大哥陈默齐,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温柔如水,也能遍布寒光,可眼前的这个人却让她移不开目光,简洁的侍卫服也无法遮掩他的不凡。 “小姐,小姐。”丝竹的喊声让她收回目光,转头问唐浅,“他叫什么名字啊。”唐浅说;“赵谦,赵钱孙李的赵,谦谦有礼的谦。”陈默清的心头却是一震,谦谦有礼的谦,曾几何时,有个人也曾告诉过她,她正出神,那人却站身来,施礼向黑暗中走去,一阵风吹过,炭火的烟和烤肉的香味被吹散了不少,还有一缕极熟悉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过,虽然很淡,但她还是闻到了,此刻的陈默清好像大梦初醒,想问唐浅那人的身份,才发觉,唐浅已经离开了好一会了。 “王爷,你怎么在这出现,吓了属下一身汗。”在唐浅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心中真的被惊到了,本来他们说好的,近日来王府的事情让陈默清受了不小的委屈,为了弥补,也是为了整肃王府,让唐浅带着她到猎场散心,府中的事情就有王爷自己处理,却不承想,王爷竟然来了,也真的引起了陈默清的注意。“唐浅,你觉得她又没有识破本王的身份。”唐浅想了想,没有应答,他不敢肯定,赵谦笑着说:“瞒不住了,她认出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