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赵谦派随从回到王府,宣布了要出使邻国的事情,陈默清才明白唐浅的用意,三日后他便要出发,说是在京都直接出发所以命府上众人安分度日不可多生是非。陈默清却不信他真的不会回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自信,但她就是知道,那人一定会回来。 时过午夜,陈默清房里的灯还没息,丝竹劝了几次都无果只好任她去,许是执念作祟,陈默清竟无半分困意,与其说是看书倒不如出神来的好,回忆往昔,陈默清才慢慢发觉那人的好,留玉佩,为了她将胡美人赶出王府,她心情不好让便让唐浅带她去打猎,半年来,自己活在这个人的保护里,也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虽然这半年里见面的机会不多,但那个人的模样已经印在了她的心上,想来是很难抹除了,父亲的告诫她从未敢忘,但陈默清却清楚的知道,每当看见那人流露出脆弱的神情时,她的心是充满怜惜的,从何时开始,她有些记不清了,许是第一次在空风雪晴,第一次听那人弹琴,便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吧。接连三夜,陈默清几乎都是等到天明才敢睡一会儿,明日便是出发的日子,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陈默清随性推开了窗子,已是冬季,陈默清在窗前瑟瑟发抖,却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她没有注意前门的那棵大树后藏着的那道身影,“王爷,你真的不想和夫人说句珍重吗。”唐浅一直都陪在赵谦身边,连着几日,每夜都会站在此处看着那灯光未灭的窗口,赵谦知道她在等,可这句离别,他确实说不出来。那扇窗关上了,他才敢从暗处出来,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心上的人的房间,“走吧。”两道黑影消失在桥上,那扇窗却再次被推开,陈默清对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终是没来,哪怕知道我只想听一声珍重。” 京都城门口,皇上带着百官来为启幽王送行,只是赵谦却还没出现,满朝文武皆是满腹怨言,“果然是闲散惯了,竟让陛下等他。”一个四品官员也不忌讳,竟当众将话说了出来,皇上倒也未在意,前日,启幽王来向太后辞行,也只是说去江南游玩,数月便回,这是他和皇兄一早商量好的,太后身体不好,前朝之事也不插手,所以兄弟俩就这么瞒了下来,还命令太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不得将启幽王出使的事情告诉太后。两人从太后宫里出来,赵谦便直接回了府上,本应昨晚出发赶回京都的,可赵谦却因为窗前的那道倩影久久没有离去。出发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可使臣却还没出现,启冥王不禁嘲讽起来,“陛下,看来你疼爱的弟弟并没有将你的话放在心上,出使这样的大事竟然敢迟到,想来也是没把你这个兄长放在心上。”皇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却不是为了冥王的刁难。 启幽王自小便在皇上身边长大,骑马射箭,琴棋书画都是皇上亲手所教,直到先帝体弱要太子处理国政,才将启幽王交给了宫里的老师,太后娘娘常说,谦儿被自己的儿子带坏了,每日里总是缠着她要听故事,即便后来长大了,在她身边也像个孩子,对赵谦来说,皇兄是哥哥,是父亲,更是老师,就连言谈举止和人情世故都是皇兄教的,所以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便是皇兄,江南招美女,皇上深知朝中之人对他充满恶意才故意为之,皇上也明白这名动京都的风流王爷不过是假象,王府美女众多,却并非他所看重,所以到今日,启幽王都没有正妃,更没有子嗣,可现在的启幽王却不同了,他虽未明言,但皇上却知道,他从小带大的弟弟,心中有了牵挂之人,不然,不会急着回王府,更不会迟迟不归,若真是为了他心上的那个人而耽误国事,倒是真的让他失望了。 议论纷纷的队伍忽然安静了下来,因为有一道身影从远处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