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闪过一道亮光,过了几秒钟轰隆的雷声骤然响起。
林且陶听见声音,赶紧起床拔掉手机充电器,又关上灯,看着黑乎乎的房间才满意地重新回到床上。
她和她母亲在躲避林格志的那几年,住的屋子都不是很好,打个雷能把电视劈黑屏。所以林且陶养成习惯,在雷雨天会把一切开关电器都关掉。
躺在床上的林且陶却没办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魏限月,下午她和魏限月算的上是吵架。
且陶不是别扭,她只是不想再嘴里重复那段高中的经历。
林且陶那个时候太好欺负,现在回想起自己懦弱的做法都觉得窝火和丢人。
最让她难熬的还是那些抹杀不掉的痛苦和恨意,每次回忆到这些都几乎逼得她几乎发狂。
且陶想反正魏限月总会调查到,没必要她自己说出来再痛苦一次。
她不能一直睡不着,于是且陶拉开床头柜,翻出一瓶褪黑素,没喝水直接吞了一颗。
她缩进被子里闭眼回想动画片的内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好久没吃褪黑素,她这一觉睡得又长又安稳。
陆玺那边已经在和林格志接触,她倒是不担心。
今天她打算出去一趟,为林格志即将对付她的事布局。
打扮好的林且陶看了眼手机,收拾早了,还有一段很长时间才到约好的时刻。
她没事干,在衣帽间一个个试着腕表,看看哪个和今天的衣服最搭配。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且陶一皱眉,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摁门铃呢?
林且陶一边扣着女士腕表,一边打开门口的监控,看见来的人时,瞳孔猛地收缩。
监控摄像头照出两个人的身影,只魏限月一个人来她不至于这样,重点是他身边的人,这个女人的脸林且陶能记住一辈子,那是高中时代她校园暴力的参与者张栩。
林且陶站在玄关呆愣了一会,而后回过神来打开了门。
魏限月好像一晚上没睡觉,冷峻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我带她来给你道歉。”
魏限月身侧的女生往前走了两步,双眼含春地瞟了瞟魏限月的侧脸,移到林且陶身上时变成了惊艳和一闪而过的妒意。
就是这个眼神,让林且陶如坠冰窟,噩梦一般的记忆席卷而来,她不自觉开始发抖。
“且陶,我是张栩。”女生虚情假意地红着眼睛,“我是过来和你道歉的,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高中的事会对你影响这么大。当时我们还都是孩子,做事不成熟,可能没把握住说话的度,真是对不起……”最后居然真的染上颤抖的哭腔。
林且陶站到张栩面前,张栩一米六的个子被且陶压制的死死的。
且陶盯着张栩,却对魏限月说:“你带她来堵心我的?”
魏限月其实也听出来张栩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他昨天联系了夏洐泽,因为林且陶的语言明确地告诉魏限月,她高中一定经历过巨大的打击。
夏洐泽听着他有些失控的语气,急忙打断他说:“魏哥你这样特别像让人魂穿了,能不能别这么激动?”
魏限月深吸一口气,这事和林且陶有关他没办法冷静:“把那个自称和且陶关系不错的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别了吧,那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人,拜高踩低的,恨不得抱上一个大款。我查了她家庭,她父母在一家环保材料公司上班,怎么说呢,挺不厚道的,踩了不少人才到一个主任的位置,名声特别不好。”
魏限月转头看着窗外风雨欲来的前兆:“但她就一定知道些什么。”
电话那边的夏洐泽叹了口气:“行吧,这个人叫张栩,我把她电话给你发过去。”
张栩?魏限月想了想,回忆起了这个名字,是那个跑到他面前说林且陶坏话的女生。
张栩一开始没了解状况还自以为是魏限月看上了她才联系的她。
魏限月不怒自威的语气生生把张栩吓怂了,灵机一动说自己高中传过林且陶的谣言,现在是想和林且陶道歉才托人询问她的联系方式。
魏限月不信她真的有歉意,却同意张栩过来道歉。
林且陶高中经历的事如果她自己不能疏解,那他就找到伤害过她的人当面道歉,只要且陶能够好受一些。
魏限月的本意是好的,可是在处理林且陶的感情方面他似乎一直在做错事:“我……”
“无所谓了。”林且陶打断他,垂着眼俯视张栩,“我当然记得你,张栩。”
张栩本来被林且陶的气势吓得有些瑟缩,听见林且陶没为难,她又不怕了,就好像她林且陶还是那个不敢吱声好欺负的样子。
“是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林且陶现在是她认识的混的最好的一个,要不是之前欺凌过且陶,她早就过来抱大腿了。
“当然不会。”且陶笑了笑,语气平淡又清冷,“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张栩刚刚恢复血色的脸又变得惨白,她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林且陶抓住胳膊拽了回去。
“跑什么?你害怕?”
张栩分不清这是开玩笑还是真话,吓得语无伦次:“对不起,我说了对不起了!杀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