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什么与双胞哥哥反目成仇,什么以死相挟也要下嫁,不过就是一场阴谋算计。 此后不久,那御林军统领便被十三皇子余孽仇杀,公主也成了寡妇。 之后数年,苍帝多次为公主指婚,可意外的是,都被公主拒绝。 几次三番之后,苍帝便罢了手,金口玉言赐公主封号敦贤,更是特许她不必传召可随时出入皇宫,给了她甚至超越皇后的尊荣与地位。 知悉了这些,余小晚很快便明白敦贤公主赏赐美人绝非善意,而这一场夜宴,必然也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可躲一躲,总归不会错。 夜深人静,月色如霜,门楼对面,几棵长草挤在墙角随风萋萋,空无一人的深巷只有蛐蛐儿在翕动翅膀。 余小晚小心谨慎地等了近半个时辰,渐渐松懈下来,这才腾出心思摸了摸心口肩腹。 自打离了公主府,之前一直难以忽略的灼烧感便弱了下去,只是它并未彻底消失,而是变得温温热热的,倒是让原本怕冷的她沁出了一丝薄汗。 冷了难受,热了也难受,她索性探手开始解衣带,她倒要看看,到底哪处才是胎记的真正位置! 一层一层解开,古代的衣服就是好,都是系带的,不用钻不用套,解开了就一目了然。 门楼下有些暗,她向外凑了凑,凑到月光下再看。 肩头依稀有块痕迹,位置靠近腋窝,她歪着头角度不好,看不太清楚。 心口还裹着嫩红的肚兜,暂时也看不到。 她便只能撩起肚兜下摆,先看看同样温热的小腹。 月色微凉,如水般淌在她细润的肌肤上,这次她看的清清楚楚,肚脐正下方,靠近丹田的位置,依稀印着一个字! 那字相当繁复,她倒着辨认了许久,才勉强辨认出它的字形。 那是个“觜”字,虽然少见,可余小晚倒还认得,“觜”同“嘴”,只是少了个口字旁。 这是个篆体小字,通体雪白,泛着珠光,字体温雅,笔力清润,一撇一捺都像是流水打磨过一般,让人十分舒坦,只可惜偏偏少了一个“口”,总觉得有些别扭。 余小晚蹙起眉心,探手摸了摸那字,果然比正常体温略高一些。 她使劲蹭了蹭,没什么反应,那字就像是天生长在那里一般,深入肌理,连入骨血。 胎记居然是字?! 余小晚诧异了那么一瞬间,遂想到肩头那抹不清楚的痕迹。 系统君只说了要验证胎记,可没说胎记有几处,不会是不止一处吧?! 她迟疑了一下,探头朝巷子两头望了望。 圆月之下,到处都镀着银辉,小巷曲径幽深,空无一人。 她缩回头,抬手扯开了肚兜系带。 嫩红的肚兜蚕丝织就,甫一解开,瞬间滑落,幸而她赶紧拦住,不然,即便还有背后的系带拦着,也挡不住要一滑到底。 余小晚按着肚兜,低头看向时晟也曾按过的左心口。 果然,那里也有一个篆体小字,不过不是“觜”,而是“心”。 这“心”字,并非雪白,而是通体松青,笔锋苍劲,隐约还浮着墨色的珠光。 胎记不一样? 她眼神游移了一下,又往月光下凑了凑,这次是把视线盯在了之前不曾看清的右肩窝。 月光之下,那痕迹依然不甚清晰,她低头靠的更近了几分,这才勉强辨淸。 那也是一个篆体小字,非青非白,非心非觜,而是个淡绯色的“鬼”字! 三处,三字,全然不同! 余小晚心头一跳,突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不等她理出头绪,那肩头的“鬼”字,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陡然猩红,红的像血,还带着难以承受的灼热的温度! 余小晚不防如此,捂着肩头,险些闷哼出声! 不等身子适应,就听门楼外陡然传来“扑通”一声重物坠落之音。 她一惊,本能地迅速抬手想掩上衣物。 手随意一扯,没扯到熟悉的绵软布帛,却摸到一条滑溜溜冰凉凉的物什! 什么东西?! 她猛地撤开手低头望去,触目之下,正对上一双猩红似血的豆眼! 翠绿的鳞片,吞吐的长信,诡异的嘶嘶声,还有那豆眼中紧缩一线的瞳孔。 那是…… 蛇?!!!!!!!!!! 一条通体翠绿的竹叶青! 余小晚天不怕地不怕,特么最怕的就是这种冰冷冷的爬行动物! 只那么一瞬间,她不止头皮发麻,全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 这这这这这……这人烟密集的民宅区,怎么会有蛇? 那蛇不知何时绕过她爬到了她身后,此刻正仰着三角的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只要她敢动半分,它就会直接扑过来,一口咬进她脆弱的脖子! 余小晚一动都不敢动,须臾之间便出了满头的冷汗。 丝滑的肚兜少了胳膊的阻拦只坚持了一秒,直接顺着胸线一滑到底。 余小晚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彻底走光,只紧张地盯着那蛇,绞尽脑汁思索解脱之策。 手边没有利器,也没有棍棒之类,甚至连个石头土块啥的都没有,想主动出击趁乱逃走,不可能。 眼下,只能尽量降低被咬的风险。 这蛇是竹叶青,体型相对较小,蛇头也不大,如果她能不露声色的褪掉一只袖子,就有机会罩在它的头上! 这么想着,余小晚刻意放松了右肩,最外层的锦衫很配合的顺着右臂滑落。 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抬手,一甩胳膊,锦衫径直甩了出去! 虽没能如想象中那样把蛇罩住,可好歹争取了逃走的时间。 余小晚一秒都不敢停,跪爬着就往门楼外跑去! 刚跑出去两步,脚下突然绊到一物,她凌空抓了两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