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荣琰说完告辞回了东偏院,一进门就看到一幅暑天抱头大睡图,忍不住摇头浅笑,走上前去拿开她头上的书,是自己这一段时间看的《易经》。
看到这本书,韦荣琰微微皱起眉头,此书他早在科举之时已然了然于胸。现在又拿起来,不过想重新研究一番,看能不能窥破先机,也好弄清楚这丫头做梦是怎么回事。
万事万物皆有定有变,变化千万,无际无规,而定却可寻,然而,韦荣琰并不相信所谓神灵,他只相信自己,自己便是那定数,他要守护好这丫头,这就是他的真理。
韦荣琰放下书,轻声唤了唤她,依然没有动静,想来也是困乏了,不忍心叫醒她,便取来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复又拿了她练好的字,走到窗前矮桌边坐下细细看起来。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花其婉终于睡醒了。她抬起头来,身子还没有动就听她“哎哟”一声又趴下了。
“怎么了?”韦荣琰赶忙走过来查看她什么情况。
“小叔,你回来了,我刚刚睡着了。哎哟——”花其婉一动又一声痛叫。
韦荣琰吓了一惊,“怎么了?是不是腿僵了?”
“嗯,”花其婉带着哭腔,“一动就钻心地疼,你快点去喊了绿竹和凌葭来。”
她颐指气使的吩咐着,若此时能动,没准能跺着脚。而韦荣琰却并不以为忤,豪无所觉,仿佛二人就该如此。
“好的,你先忍着点儿,马上就来了。”韦荣琰走到门口喊人,还不忘哄着她。
两个丫头很快就进来了,走去慢慢扶起花其婉,给她轻轻捏着胳膊腿的,花其婉不停地喊疼,吓得丫头不敢动手。
其实,哪里就有那么娇气了,花其婉不过是逮着机会在他面前求关注,就像任性的孩子。韦荣琰看着好笑,也不说破,吩咐两个丫头轻点捏,但不要停,慢慢就会好起来。
捏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花其婉才渐渐不喊疼了,站起来自己走了几圈,恢复了正常,两个丫头才退了出去。
屋子里剩下两个人,她眼下倒是觉得适才自己的表现很幼稚,看着小叔戏谑的嘴角,她有些羞赧。
“怎么就睡着了?”韦荣琰不舍得她难堪,随口问了句,不想却又引起她更大的不安。
花其婉听到“睡着了”几个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小叔面前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关键是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呼、流口水什么的,忙抬手摸了摸嘴角,似乎有口水干涸的痕迹,她的脸一下红了个通透,难堪地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那个,小叔,我,你……”她一时窘的语无伦次。
看到她下意识的动作,韦荣琰的眼光在她的嘴角停留了一息,手指微动,复又握了握。
“恩,你睡着了,我没有忍心叫醒你。时间不早了,你还要练字吗?”
韦荣琰及时替她解围,把她的害羞掩盖过去,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这更是替自己解围,他转身去拿她的习字,深怕自己忍不住抬手去擦她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