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我们开始吧。”花其婉忙应着,就坡下驴,跟着走到书案前,趁机又抬手,用袖角狠狠地擦了擦嘴角。
韦荣琰回过身来,看到嘴角的痕迹也不见了,他的嘴角忍不住又弯了弯。
眼前,她一副乖乖地受教的模样,韦荣琰忙收敛了心神,端出了老师的姿态。
“这些我刚刚已经看过了,写得不错,较上一次的已经进步很多了。就整幅来看,你已经抓住了字的精髓,不过就每个字来看,锋芒、挑踢、转折之中还缺乏一种力道,犹如龙腾在即,龙睛点地不错,但却少了几根龙筋,这龙一时腾不起来。”
韦荣琰走到桌旁,铺好纸张,准备现场给她示范一次。花其婉见状,很狗腿地走到桌案边,拿起上好的墨锭在古砚中研磨,韦荣琰微侧头看去,不禁有些失神。
莹白如玉的素手、漆黑光亮的墨、配上她腕上翠绿的翡翠镯子,让他有种红袖添香,岁月静好的感觉,这感觉竟让他不敢再看,悄悄转开了眼睛。
不一会儿,墨已经满了,韦荣琰从笔山上拿起笔,悬腕运笔缓缓地游走在宣纸上,边写边讲解要注意的地方,运笔、转折、用力、提挑、收笔,虽缓慢却并无滞涩之处,还是那样清劲流畅,飘逸神飞。
两个人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花其婉也逐渐抓住了要点,这个下午可以说她的字有了质的飞跃,余者仅剩熟练精进了。
眼看丫头也累了,韦荣琰说到:“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今后勤加练习,定会练就一手好字的。”看着花其婉高高兴兴地收拾笔墨,他顿了顿接着说,“丫头,我明天就要回京了。”
花其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他,良久才说:“小叔要走了吗?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事情都办完了,要回京复命。”韦荣琰转身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继续嘱咐到,“你今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凌葭尽快告诉我,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你如此不听话,等回京后,便没有茶喝了。”“牵肠挂肚”几个字在韦荣琰的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这样轻松地交代着。
花其婉强忍住要冲出来的眼泪,僵硬地说:“嗯,我可忘不了小叔的茶,到时候我会去催债的。”
看到花其婉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韦荣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她的发,“总要回去的。”
“嗯,总要回去的。”花其婉机械地重复着,“那,那小叔一路顺风。”花其婉不敢再多说,怕自己管不住眼泪。
韦荣琰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低头帮她把笔墨收拾到小书箱里,花其婉伸手去提,不意碰上来提的小叔的手,二人的手握在一起。
花其婉抬起头来,眼泪夺眶而出。
韦荣琰收回手,握了握,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抬起来。
“傻丫头!”轻轻一句算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