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川忍不住转头看了荣长宁一眼:“你这是什么话?场面上的事,怎好叫一个妾室去?”
“妾室都能管家了,去外面酬应一番又能如何?”
此话一出,荣川执起白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唇角的胡须动了下。
荣长宁抬眼看向父亲:“怎么了?长宁可是说错话了?”
“当初我说叫你长姐管家,是你左推右让不愿交给你长姐,这会你跟我耍什么脾气?满皇城找去,也不见得有我当爹当得这么憋气的!”荣川微怒,随手将棋子扔在了棋盘上。
荣苓见状,朝荣长宁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转而对荣川说到:“到底是骨肉血亲,我与长宁不会干看着她不管的。父亲说的也是女儿心里想的,再有机会,女儿定然替父亲多多留意。是不是?长宁?”
“长姐说是,就是吧。”说着荣长宁拿起面前的青梅饮浅浅啜了一口,而后抬眼用母庸质疑的态度与荣川对视:“父亲想听什么样的话,长宁都说得出口。无论是否违心。”
这一句将荣川气的更是说不出话,伸手指着荣长宁咬牙切齿好半晌:“我知道,你还在生你妹妹的气。你妹妹也不过是把汤洒在了你身上,她已经受罚了。难道你还想搅得整个侯府都不安生吗?”
“话女儿听过了,青梅饮女儿也喝过了,没什么事,女儿就先回了。”说完荣长宁不管父亲让与不让,行了礼转身就走,留下一抹天青色的背影冷漠又坚毅。
“你……我现如今,是管不得你了!”荣川蹿身而起撞散了棋盘上的黑白子,抬手指着荣长宁的背影:“别以为圣上赐婚将你许了白府你便硬起了翅膀,你到底还姓荣!”
“父亲!”荣苓忙起身走到对面,扶着父亲坐下:“父亲别动气,长宁平时不是这样的,定是遇上什么顺意,女儿去看看。”
说完荣苓追了出去,荣长宁步履匆匆的走在主院外面的石板路上,雪白的鞋底不染纤尘。
此刻外面扬起了霏微烟雨,沾湿了荣长宁的发丝也点醒了昏着的花蕾,荣苓拿着伞追过来:“长宁!”
听到是长姐的声音,荣长宁才驻足回头,见荣苓为了追自己紧跑不禁上前几步迎过去:“长姐。”
荣苓将手里的伞塞进小冬手里:“下雨了。”
荣长宁抬眼看看灰蒙蒙的一片天,转而笑了下:“细雨绵如丝,不打紧。”
“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了,你拿上。”
“好。”
“今日你是怎么了?”
荣长宁垂着眼不说话,荣苓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还在因为母亲的过世怨父亲?”
“……”
“母亲已经去了多半年,你也放过自己吧。”
“我并非没有紧抓自己不放。”荣长宁抬眼看着长姐笑了下:“而是不打算放过徐云翘。”
荣苓听过轻叹一口气:“就算真的不想理会荣芯,也不该这样直直顶撞父亲啊。你是真的对父亲有所并不满吗?”
荣长宁抬眼笑了下:“纵使父亲有千万不是,他也还是咱们的父亲。”
“既然如此,你刚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荣长宁咬紧牙根:“徐云翘死之前,谁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你……”见荣苓一脸激动,荣长宁轻拍她手背示意她安心:“长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每每见到荣长宁这般神情,荣苓都觉得有些她要闹出些什么大事。
“长姐等着看就是了。”说完荣长宁勾起嘴角鬼精灵似的笑了下:“赶快回去吧,父亲等着长姐下棋呢。”
“那我回了。”临走的时候荣苓还不忘提醒到:“你要做什么可别瞒我,别做傻事。”
荣长宁望着长姐那张和父亲很是相像的眼睛,还有与母亲担忧时一样的神情:“放心,长姐快回吧。”
花瓣上的雨丝累成水滴滑落,掉在荣长宁脚边,目送长姐拐进院门,荣长宁才转身回去,路上叮嘱着小冬:“回去以后,将我与父亲闹起来的事传出去,叫林姑姑进来伺候。”
“是。”
绾清院的人见荣长宁板着脸回院子,都不敢多吭一声。
他们安分,荣长宁自然也不多与理会,褪去外袍坐到窗边榻上,一书一笔一盏茶作伴,静静听雨看书。金沙js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