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竹坐着轿撵,甩着扇子,前面是被绑着的老板和老板娘。
他嘴里哼着小曲儿,准备这次发发善心,找到的那些南锣花就不全卖了,多留点给顾言。
他的身体,迫切需要这些东西。
毕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人,景竹心里对他还是有情分的。
道路崎岖,轿撵却是没有因为这路收到半点摇晃,平平顺顺的,好似在走大路。
老板和老板娘停下,面前的石碑上已经爬满了青苔,墓主人姓甚名谁,死于何年,已经看不出来。
一座没有任何特色的坟后面,谁能想到竟是另外一番光景。
景竹啧啧称奇,要不是老板娘和老板带路,打死也想不到这南锣花竟是生于这后方。
暗道冗长,火把于这地下黑暗之中放光。四周贴墙的砖上阳雕着及其有特点的图案,大概看得出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祭祀。
走了不知道多久,不远处渐渐出现一个小小的光团。
老板面上显出欣喜,身上的疲态一扫而空。“到了,便是此处!”
入目的是一片南锣花海,不掺杂一丝其他颜色的蓝紫色看的景竹有些眩晕,它们整整齐齐的被栽种在切分整齐的土地中,花丛里被插了一只又一只的稻草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株难求的南锣花,现在却正茂盛的在自己眼前开着
根根笔直的绿草小路延伸到远方,四周是一片抹了生机绿色的高山,这片花海处在一个盆地之中。
在远处,是一只小小的茅屋,后面的紫竹葱郁打眼。
“这地方这邪性,我们第一次进来都是误打误撞,今儿你们运气倒是还好。”
老板娘看了眼地里插着的稻草人,在环顾四周一圈儿。没有找到那几个人的身影。
“大人,小人带路到这儿,可是可以将小人给放了?”
老板一脸猥琐的笑容看的景竹有些倒胃口,招了招手,让人将他带过来一点。
“放了你呀,我自是会放。”
景竹抬手,目光在这一片花海之中流连。
老板的笑容定格在脸上,脑袋滚到了花田里,切面整齐的伤口喷涌出血,落在他脚边。
“下次小心些,我这鞋子,可比他的狗命金贵。收拾干净,切细碎了去喂喂我后院养的那群狼,别浪费了。”
景竹甩了甩扇子,身后的侍卫取出干净鞋子给他换上。
这老板他原是想着随便杀了,将尸体丢了便是,偏生顾言特意嘱咐了他死法,没办法,即是顾大爷都来了口,他也收了人家帮忙的钱,自是要做的让人家满意。
“老板呀老板,你说你看谁不好,看他心尖尖儿上的人,我都不敢随便去招惹的人,你倒好,还想跟人春宵一度,不是找死是什么?”
景竹对着跌在草丛里的老板脑袋絮絮叨叨,说着说着却又转了话锋,转去跟老板娘说话。
他对一脸镇静的老板娘微微一笑,倒是有点相信蛇蝎妇人这个词儿。“怎的你男人死在你面前,脸色都不改一下,老板娘,还真是个心肠硬的。”
老板娘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景竹。
她和老板,只是假扮的夫妻罢了,两人各取所需,他死就死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逛逛荡荡过来,在景竹视线中越来越大。
圆圆的,尚且有些婴儿肥的脸,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此刻面上净是怒气,挥着锄头便就往景竹脑袋上砸去。
“你赔我花儿!”
“师,师姐?!”
眼前的圆脸女子怒目圆瞪,狠狠的揪了景竹耳朵一把,恨不得把他这对不听话的耳朵给扯下来。
这是景竹嘴里的老东西,他师父兼舅舅的独生女儿,景泠。
“你还知道我是师姐?还不快给我把这儿收拾干净?还有,你捆着她干嘛?放了!”
“不行,师姐,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放!”
“你放不放?耳朵不要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