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简的父亲,独白:
我们家里有7个孩子,上有,2个姐姐,2个哥哥,之后还有2个弟弟,我在男孩里排行老三。
高中毕业,因成绩不错,我顺利进了当地知名的电缆企业,一家当时行业内的头部企业,这在当时一个住房紧张,且孩子多的让给人窒息的家庭环境里,我一个在家里排行中不溜,长相中不溜,只能靠闯祸才能被大人发现的小透明来说,进入好的国企,是我能被父亲赞赏的唯一办法了。之后,我仍保持半工半读,一方面是因为我只有看书和音乐这两个爱好,也梦想着能高考后金榜题名,离开负重的家庭。
当孤傲清高的少年撞破了倾慕的女生和领导之间的事情后,留下只能是一地狗血剧情,命运给了我两个选择,是悲凉的丢下铁饭碗,又或者是体面的离开家乡。在当时的经济环境下,住房在我们那时,是头等紧缺的资源,而且孩子们都大了,天天杵在父母面前,确实挺招人烦的,如果再是一个丢了饭碗的孩子,我都不敢往深了多想。于是,响应国家号召,带着知识和技术支援内地建设,体面的离开家,便是我不二的选择了。当时正值恢复高考,命运却没给我太多准备的机会。
但正如茨威格说:命运中所有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而那时的我,只是目光短浅地掰着手指,工资会多了多少,住房会大了多少,没想到后来的艰难和无奈。
故事便从我远离父母,只身一人,前往内地工作,开始说起,当地人亲切的叫我们“支内职工”。
支内职工是一个具有时代印记的称呼。
1960-1970年间,大批的在职职工积极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支援三线内地城市的建设,这批人被称为“支内职工”。
1964年,中央部署将很多沿海发达城市通过搬迁工厂或者技术支援的方式,为内地的三线城市发展提供帮助,又经1971年以后,国家重新下达了新的项目部署,搬迁的工厂大部分是与国防军工、基础工业和短线产品有关的大型工厂。我所任职的电缆企业就是其中的一家。
很多报纸文献中说,这场支援国家建设的运动,在1973年基本结束,而我却是1977的那一批,是真正意义上的,历史上的最后一批,那时我刚满23岁。
1977年也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若按原定计划,我本该努力备考,为命运拼搏一战。可还没从失恋里缓过来的我,不仅怀疑爱情,而且怀疑人生,只是一股脑地想要离开伤心地,同时摆脱家庭束缚。在现在看来的确是年少轻狂的,放弃当地的户口,随工作地签出,也为之后中年的困境和之后孩子的教育困境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