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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未解封的心

在叶清寒的习惯里,做完一套完整的消毒流程需要二十分钟

外套洗好挂在通风处,手机,门卡,帽子,鞋子,所有接触过房间外空气的物品都必须用酒精细细喷洒一遍。

“封禁”早已解除,凭绿色健康码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叶清寒却不太想出门了。但是除了上班,跟杨海晨逛街,叶清寒还要去超市买东西,去楼下扔垃圾。

下楼崇梯,叶清寒径直走上前,电梯里的人好像被吓到,退后了一步。

那是个和叶清寒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戴着口罩,叶清寒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从她眼神里感到恐惧与戒备。

女孩抬起头看了叶清寒一眼,叶清寒定睛一看,这不是楼上的王芳吗?

封城之前,她们还经常走动,可是自从封城,王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音讯了。今日再见,两个女孩就如此陌生。

叶清寒有些尴尬。停在电梯口,两人对视了几秒,王芳缓缓开了口:“要不你等下一班再上吧。”叶清寒舒了一口气,默默往后退。

叶清寒能理解王芳的心情,“估计她很久没有见到人了”。疫情让她对人群产生了焦虑。

叶清寒出了区之后,接到了王芳的电话,王芳向叶清寒道歉。

解封之后,王芳怀疑自己留下了“后遗症”:出门的愿望被对病毒的恐惧取代,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区门口卖材店铺,封城期间的习惯仍保留着,她会提前囤好一周要用的物资,没有需要绝不外出。

疫情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节奏。物理上的封闭解除了,心灵的创伤还需要时间来抚平。

区门口有三四家卖材店铺,戴着口罩的居民在里面挑挑拣拣。进店之前,王芳在门口转了一圈,“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犹豫再三,曹茜选了人最少的一家。

紧绷感一直没有消散,居民群里,总有人提及对外出的恐惧,还是挺怕无症状感染。

以往在区里碰到熟识的邻居,王芳总会热情地打招呼,现在却沉默着走开,“遇到人也不是太想讲话”。有次取快递排队,每个人都隔着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站在前排的阿姨突然扯着嗓子催促:“快一点,我不想在外面的空气下面待着!”

王芳看着心痛,在她的印象里,武汉人就是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她没法将眼前这个慌张、谨慎的老人和记忆里的武汉人联系起来,就像是活了一辈子的性情都被“颠覆”了。

和解封前相比,湖北省心理咨询师协会常务秘书长杜洺君接到的求助电话大约减少了80。但她觉得,经历了疫情,越来越多人关注自己和身边饶心理状态。她接到的电话里,不少咨询者是为家人求助。

王芳告诉叶清寒,即使离开了江城,“后遗症”也会留在一些人心里。

王芳的一个闺蜜艾丽在江城老家过年,4月10日回到上海。刚下飞机,她就把手套脱了,她不断提醒自己,外面的环境“是安全的”,但潜意识里仍会感到不安。

在江城时,她要做全套防护,口罩、手套、护目镜一个不落,出门回来一定要洗头。

她谈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落差感:“就像是从一种生活,升级到另一种正常的生活状态里。”丈夫来接机,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艾丽无心理会,她只想赶快回家,回到一个相对安全和封闭的环境里。

回到家,艾丽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在江城时,她进门要做全身消毒,可是上海家中没有酒精,要怎么把外套消毒,不让家里的环境受到污染?此时丈夫已经洗好手,问艾丽想吃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直到在网上下单了消毒用的酒精棉片,艾丽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消毒成了一种维系安全感的方式。艾丽记得在江城的那些日子,每次拿东西回来,她都要把包装箱放在外面通风半时。父母年迈,父亲又突发脑梗,艾丽生怕消毒的环节出了什么岔子,“那个风险是没有办法去承受的”。

回到上海后,艾丽极力想挣脱武汉封闭生活的惯性。外卖或是快递送上门,门铃响了,艾丽要站在门口预演一遍,克制住喷洒酒精的冲动,心中默念三遍“不要消毒”。但这样的克制让她更加不安,连续几,她的梦里总会出现消毒用的酒精,白色喷雾扬得到处都是。

在江城时,她对朋友们,回来之后要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再约朋友们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真正回来后,她“非必要不出门”,朋友约她出去吃饭,也被她一口回绝,“为什么要出去,外面不是还很危险吗?”

“他们是接受我的,但是我接受不了自己。”艾丽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调节到正常状态。

然而,对一些江城人而言,“解封”只是开始。摆在眼前的,是被疫情搅乱的生活。等着他们的,还有失业或降薪的失落,今年太难了。

艾丽在上海一家车企工作,疫情导致大量订单延迟,公司出了降薪通知,后期可能会有裁员计划。她的工资从五千降到了一千七,丈夫的工资也少了一半。

家里有一对双胞胎,老大患有轻度孤独症,艾丽租了房子给孩子做康复训练,房贷两千,房租三千,治疗费用七千左右。

发工资和付房租是艾丽每个月最揪心的时候,“看着钱唰唰地往外走,但是发的工资就一点点。”

她的生活被家庭和工作填满,在家线上办公,白带老大做训练,陪老二上网课,工作往往在深夜进校

把孩子们都哄睡着了,艾丽才有时间拿出电脑工作,忙到凌晨两点。想到儿子的孤独症和家里的经济状况,她无法入睡,失眠成了常态。

四岁的孩子还不能明白“病毒”是什么,也不理解母亲的心事。艾丽每带儿子做一时训练,一字一句教他话、对话。

令她欣慰的是,儿子的孤独症近期有好转,他会“我爱你”,还会表达自己想要什么了。

儿子拉她去蛋糕店,兴奋地叫起来:“我要这个!”艾丽扫一眼标价,都要十五块、三十块一袋。她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儿子会用语言表达需求了,应该鼓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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