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蒋晖送过信后,德生便出了府,还悄悄带走了一批护卫,这两天再也没有回府。
这日到了约定的时间,蒋晖想来想去,始终不放心,最终决定冒险出府。
这日蒋晔来浮云轩找蒋晖,却被告知他正在书房,吩咐了不许人去打扰。
蒋晔听了皱眉:“连我也不许吗?”往日她进大哥哥的书房也没有被人拦下来过。
守门的是蒋晖身边的一个小厮,不比德生面善,闻言也只是坚定摇头拒绝道:“大公子说了,谁来都一样。”
蒋晔闻言微微挑眉,往书房里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若是没有看错,里面根本没人,难不成大哥根本不在书房?可他若是不在书房为何要骗大家说他在书房呢?他又去了哪里?
蒋晔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猜测,对上面前人的注视,却只是轻轻一笑,甩了甩手,笑道:“算了,我等大哥出来再来找他吧。”说着转过身,仿佛没有产生过丝毫怀疑。
见她转身,门口的人总算松了口气,今日是第二个人来这里了,清晨是少夫人来书房看大公子,当着少夫人的面撒谎,他被吓得半死,好在少夫人好说话,一听大公子吩咐了不许人进,并不多问,带着人就走了。
谁曾想她刚离开不久,四姑娘又来了,面对蒋晔,他仿佛更紧张了,好在她也并未追问,总算打发走了两人,他背对着书房的门直直站立,为大公子守好房门,他知道,大公子根本不在里面。
蒋晔从浮云轩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哥便是真的要出门,也没必要骗家里人说他在书房,除非,他出门要做的事不能让旁人知道,而他怕定远侯府人多嘴杂,到时候走漏了消息。可是大哥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蒋晔一时想不明白,坐在疏桐院中,双手撑着下巴冥思苦想半天也是毫无头绪,直到黄昏时分,终于坐不住了,飞快跑到了浮云轩,却见到门口依然站着之前那人,叹了口气走上前问道:“大哥回来了吗?”
“没有。”那人答了,顿感不对劲,一边懊悔一边找补道:“大公子还在书房内,一直没离开过。”
“哦?”蒋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往书房门口一凑,那人连忙伸手挡在她面前,为难道:“四姑娘,您还是快走吧。”
蒋晔被他拦住,也并不强硬地往书房闯,反倒乖乖退了回来,看着那人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那你告诉我,大哥去哪儿了。”
“四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猝不及防露了馅,如今被蒋晔逼问,几乎要哭出来。
蒋晔看他一副为难的表情,倒也不忍心强迫他,想了想商量道:“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大哥,怎么样?”
她活脱脱一副狡诈小人的姿态,那人看得叹气:“四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大公子没告诉我他要去做什么。”如今他说漏了嘴,被四姑娘知道大公子出门了,待公子回来,说不定就要罚他,一想到这些,他便越发愁眉苦脸起来。
蒋晔看着他都快皱成苦瓜的脸叹了口气,安慰他:“放心,我不会告诉大哥你说漏了嘴的。”
那人见她竟肯帮忙,大喜过望,顿时那张皱成苦瓜的脸笑成了花:“您说真的?”
“自然。”蒋晔煞有介事地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忽然发现有点高,自己够不到,于是悄悄踮了踮脚尖,手自然地在他肩上轻拍两下,又叮嘱道:“不过,这事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自然自然。”那人也十分上道地不住点头。
蒋晔瞧着面前这个人倒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也就是说,连他也不知道大哥去做什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如此神秘呢?她正抓肝挠肺似得好奇,便瞧见大嫂带着素可匆匆忙忙地赶来,在瞧见自己时,似乎有些惊讶,脚步甚至顿了一下。
蒋晔远远地瞧见她,看了看身后虽亮了灯,却空无一人的书房,连忙快步朝着她迎了过去,走到她面前笑着挽了她的手问道:“大嫂也是来找大哥的?”
周宿溪先是看了她一眼,才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不远处亮着灯的书房,又停下脚步,看着蒋晔,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蒋晔被她看得一愣,这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来时仿佛哭过,连忙问道:大嫂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周宿溪本来还强忍着泪水,如今看着她天真懵懂的神色,听着她关切的追问,终于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就从脸颊滑了下来,看得蒋晔又是一愣。
“晔儿。”周宿溪刚叫了她一声,却忍不住哭了起来,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蒋晔被吓坏了,她方才只以为有谁欺负了大嫂,没想到事情比她想得还要严重,看着大嫂哭得说不出话来,索性看向素可:“到底怎么了?”
素可被她一问,也是红着眼眶,嘴张了几次也没说出话来。
蒋晔又急又担心,这到底是怎么了?
“晔儿。”周宿溪攥紧了她的手,止住了眼泪,慢慢对她说道:“方才从边境送回了消息”说到这里却又停住了,似乎很难开口。
蒋晔听得莫名,看得奇怪,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忙追问:“边境怎么了?”难不成是爹爹和二哥出事了?
“晔儿。”周宿溪攥住她的手,想了半天还是说道:“你,你二哥,他,他出事了。”
“他怎么了?是受伤了吗?伤得很重?他回来了吗?”蒋晔一叠声地追问。
“不是。”周宿溪这句不是也不知道是回答的她哪一个问题,看着蒋晔,泪渐渐流了下来:“你二哥,战陨了。”
蒋晔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一样,楞了一下,又笑着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可是常胜小将军,肯定是你们搞错了。”她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地往外走,大嫂肯定是搞错了,她得去亲自问问那个送信的人,二哥怎么可能死呢,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边境还有父亲在,怎么可能让他死呢?她绝不会相信。文新学堂enxinxue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