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虞饮酒当歌,豪气干云,西门浪为其击箸而和,乐在其中。
一时间,整层酒肆里的食客竟围拢而来,侧耳倾听,歌罢,拍掌欢呼,连唤“好诗,好歌,好嗓!”
“吧!”的一声,竟只见阴惜柔在钟无虞的脸上吻了一口,留下红艳艳地香唇印一个,引得围观的看客们大声欢呼,并见此二人郎才女貌,又似金童玉女一般,就个个起哄,“大礼已成,将这对新人送入洞房哦!”。
阴惜柔早已羞红了脸,钻缩在钟无虞的怀里。
静水与静月兀自笑个不停,就连虚灵师太的老脸上亦放出光彩。
西门浪连道:“恭喜,恭喜!”。
而只有萧无痕面无任何表情。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热闹的喜事也会归于平淡、安静。
月光如水,洒在静静流淌的小河上,一曲弯弯的拱桥倒映在明亮的河水中,一时竟不知水上有桥,还是水中有桥。
突听“啪”的一声,一个圆鼓鼓地小酒瓶打在河面上,溅起了月光,揉碎了小桥。
“人生得意须尽欢。”西门浪举起酒瓶一唱。
“莫使金樽空对月。”钟无虞砸下酒瓶一和。
“酒逢知己千杯少。”西门浪砸下酒瓶再唱。
“话不投机半句多。”钟无虞举起酒瓶再和。
“举杯邀明月。”西门浪举起酒瓶再三唱。
“对饮成五人。”钟无虞砸下酒瓶再三和。
“哈哈哈……钟兄,为何有五人啊?”西门浪大笑道。
“西门兄,在下,地上的影子,月宫的嫦娥,不是共有五人吗?”钟无虞亦大笑道。
此二人在白日里饮了十几壶酒,竟又在这华灯初上的繁荣城邦中,人流如织的街巷旁,如虹的曲桥上,对坐在栏杆边,往撒满银光的小河中丢下了二十几只酒已饮尽的空瓶,兀自清醒得很。
桥上有行人不断穿梭,两个人却依然谈笑风生,灌酒如牛饮,看来,钟无虞终是找到了可以酣畅对饮的知音了。
西门浪放下酒瓶,抱拳道:“钟兄,真是千杯不醉啊,在下佩服,佩服。”
钟无虞亦放下酒瓶,亦抱拳道:“西门兄,亦真是大海之量啊,在下仰慕,仰慕。”
“钟兄,我们二人来比比剑如何?”西门浪突发此言,立即便自腰间掣出一柄软剑,迎风一抖,剑吟如珠落玉盘,煞是好听。
“好一柄吐蛇剑!西门兄,有如此雅兴,好,在下就陪西门兄舞舞剑,助助酒兴。”钟无虞右手掣出阴惜柔让给他的“凤栖剑”,刹那间剑光如华灯般耀眼。
“好剑!”西门浪道。
“看剑!”钟无虞立即出手,毫不客气。
西门浪却早有准备,当即提剑应对。
一时间,二人施展轻功,你来我往,在曲桥上,水面上,船篷上,屋顶上,对练着飘然潇洒的剑法,却又剑剑要命,绝不留情。
一硬一软,一刚一柔,一进一退,一上一下,软如细柳扶风,却又似绵里藏针,硬如铁马石桥,却又似粗中有细,二人可真是“剑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桥上桥下,街头街尾,人头攒动,皆来探首观望,并喝彩拍掌,不绝于耳。
刹时,二人又立定在桥上,收剑回鞘,好似无事一般。
“西门兄,厉害,前日被那峨眉刺刺中,却不想无甚障碍啊,且被那峨眉师太擒住,应是假装之象吧。”钟无虞抱拳道。
“钟兄,亦甚是厉害啊,传言中道得钟兄因右手残废,已拿不起剑,今时一见,却知乃流言斐语也,不可相信啊。”西门浪亦抱拳道。
钟无虞笑道:“好说,来,西门兄,请坐,我们再喝酒。”说完随即倚坐栏杆,抓瓶就喝。
西门浪哈哈大笑,亦坐在对面栏杆,提酒也喝。
他又突然道:“钟兄,你可是艳福不浅啊,在下艳羡,艳羡。”
钟无虞闻言亦哈哈大笑,道:“西门兄,在下哪比得上你,你可是那花中君子,平日里采花无数啊,尚不知有多少鲜花败在你的手中,在下比之实是惭愧,惭愧。”
西门浪亦不介意,道:“在下就算摘花无数,亦比不上钟兄摘下的那一朵,钟夫人那可是花中仙子,绝世芳容啊,在下却只是在十多年前有过惊鸿一瞥,就已是终生难忘,这十多年来,在下可只在梦中见过钟夫人而已……”
“快说,快说,十多年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西门浪手中酒瓶“嘭”地一声砸碎在桥上,酒洒一地。
却只见钟无虞右手三指扣住了他的衣襟,恶狠狠地向他咆哮。
刚刚尚在吟诗舞剑,云淡风轻,瞬间却是恶言相向,旱地响雷。
西门浪一时亦是手足无措,哑口无言。
“哎!钟大哥,您快放手,事情不是如您所想,您快放手。”
“是呀,钟大哥,你先放手再说吧。”
突有两个娇滴滴地声音响起,只因来了两位娇滴滴地美人,一位是静月,一位是阴惜柔,只见二位少女手牵手而来,俨然已成一对知心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