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照办,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确实有一位绿衣女子,只是身形十分娇小,个头才刚刚及自己的胸口处。
但她确确实实是一副成人面容。如此矮小的身高,大概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周隐试探着开口问:“你是颜佑?”
她从来没想过颜佑会是个女子。
绿衣却摇摇头:“我只是这家掌柜而已。”
说罢,她又叹了口气:“公子不知,我们颜家世世代代都有这个毛病……相传是颜家祖宗与那夏国皇帝签订契约,供其驱使而换取庇护。颜家子弟自幼便会修习一门秘笈,选优着充当天机营的营主,但是练了这武功的人……便会身形娇小,似有不足之症。”
周隐将目光在她身上一转,然后方觉失礼,便连忙移开。
这位女子想来也是修炼那秘笈之人,想来却不是这一辈中的最优者。
只是颗弃子而已。
她问:“颜佑在哪里?我要见他。”
绿衣抿抿唇,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房顶。
她小声冲周隐告密:“我刚刚弄坏了他的画,他正生气呢。”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孩子脾气!
周隐有些急躁:“那他什么时候能下来?”
她急着问自己救命的解药!
小绿衣摊摊手:“一般来说他大概会在房顶上消磨个三五天,等到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会下来吃饭。公子要不改日再来?”
周隐一时气结,夏皇给她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
她今晚必须见到颜佑,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吩咐他。那该怎么把这尊佛爷从房顶上哄下来呢?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点子:“你弄坏的那幅画呢?拿来我看看。”
小绿衣本来已经拿出了一包香瓜子准备慢慢磕,被她这么一嘱咐,不情不愿地从座上起来,沿着一处小木梯爬上了放置杂物的货架,把那卷工笔白鹭图抽了出来。
她语气有点轻慢,似乎在嘲笑周隐的不自量力:“你能补?连我都修补不了。”
周隐展开画卷一看,不禁咋舌。
绘图之人一看便是腕力极佳,每一根线条都能控制到同样粗细。她联想到天机营是刺客门派,大约也是以这种方式来锻炼指关节的力度。
画卷正中,绘白鹭颈羽的那一笔略粗了些,大概这就是颜少侠跳房顶的原因。
小绿衣比较嘴碎:“我们颜家都是用这种方法练手,到时候扔飞针什么的也扎得准些……你要是改画,要用木片把这一块磨掉重新描线条,我看你两臂瘦瘦弱弱的,大概连重物都提不起来吧?”
周隐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墨来,就桌上小方砚研了研,然后拿起一只笔来,在那副图卷上一通乱涂。
小绿衣急了眼:“你干什么?他打人可是要命的!”
周隐却浑然不管这些,待涂抹完毕之后收起画卷,冲到瓷行外,对着房顶一喊:“颜少侠万安!”
有一只小小脑袋伸了过来,头发披散着,面庞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看上去竟比周隐的还要细腻些。
造孽造孽。她在心里嘟囔几句。
然后她一扬手臂,用尽力气将那图幅朝着房顶掷去:“收好您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