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说得轻巧!”陆徐氏却冷嗤一声,目光不悦地看向陆春雨。
“若容易还,怎么几年了还欠着,又生了多少利息你可清楚?”
“村长大哥你听我说,前两天,债主上门却是找到我们大房那边,要我们来承担。”
“我们如何担得起?说不得,只好把糟蹋口粮的那个给卖了,好歹能为家里减轻些负担。”
“呵呵,债主虽不在场,但话也不能由着你来说,你卖孙女在先,便是狠心无情之人,别给自己老脸抹油了!”
陆春雨冷笑,看向沉默不语的老村长。
“村长爷爷,我爹当年被卖,签下卖身契时便与他们陆家没有关系了,这个在衙门鱼鳞册也是有记录的。”
“当年,我爹是自己拿钱买的田和地,这个村长爷爷最是清楚了。”
“我爹并未从陆家得到半点产业家财,反倒是我爹被卖,这笔钱谁得了利?”
陆春雨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陆徐氏一眼。
村里人听她说话,都觉得有道理,不由又议论起来。
只不过村长在此,他们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我爹与大房那边往来,不过是念在同族的份上,还有一点情份。但他已死,这点情份也该断了。”
“因此,我想问问村长爷爷,我爹欠下不少债务是真,但我爹也留下了三亩良田。”
“那是我家的田,可为何我们孤儿寡母这三年来,不但还不了债务,就连饭都吃不上一口?”
陆春雨口齿伶俐地说道往事,早已不是当初原主那个单纯胆小的陆春雨。
她的变化,村里人还未发觉,只是觉得春雨丫头说得好有道理。
但老村长能当几十年村长,又如何不是精明之人?
他看向理直气壮站在自己面前质问着自己的小丫头,目光微讶。
“已经没有关系的陆家大房,趁我爹病死,夺走了本该成为我家孤儿寡母依靠的三亩良田,让我家无钱无粮,能活下来都难,又哪里有钱还债?”
“结果呢,还来卖我们家的人,是不是把我们家这几口孤苦无依的病弱都卖了,这一亩菜地、三间草屋,也可以一起夺走了?”
“还有你,叫你一声奶奶,是念在我爹最后一点情份,但你想必早已不当我们是亲人,才会如此狠心下得了手!”
“但是村长爷爷,我们到底是姓陆的,我们寄身在李花坳,还请村长爷爷为我们作主,将我家三亩良田要回来,就用它还债也足够了!”
“以后,我家无债一身轻,我娘的病也会好,我家种菜也不至于饿死,总能赚到一口粗粮。”
“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子伯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陆春雨说了半天道理,却发现老村长一直沉吟无言,于是转向村里看热闹的人群。
“是这理儿,没想到春雨丫头是个明白人!”一个老头便先开了口。
他与陆家也是同族,本也不愿意多管,但此时被陆春雨这么个孩子把道理说明白,于是觉得,这不失为一个解决上策啊。
“是啊村长大伯,现在有富家里的困难,不只是没饭吃,更是债还不了,若把债还了,这孤儿寡母总还有一线生机呢。”妙书吧ia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