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说出田不在自家手中,欠债无力偿还,还有人在使坏卖人,没人了要田又有何用?
这才让老头回过味儿来,帮着他们要回了自家的田,也抵了三十两银子还债,却又一再叮嘱她,钱要用来还债。
仿佛就怕她拿钱跑了似的。
最后还债一事也是请了几个老头们陪着弟弟去完成的。
结果到了昨晚,为了救林玉璋,又劝她试着冲喜。
所以,在这些老头的心里,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要太严重。
然而她知道又如何?她完全不能在这事儿上去争辩什么,只能借力打力,维护自家利益。
“村长爷爷,且不说这钱如何用,昨晚的事情您是最清楚的,我当时连家都没回呢,我娘又病成那样。”
“我拿了那钱就意味着婚书生效,我成了林家冲喜娘子。”陆春雨目光炯炯坦然地回视着老村长,目光也清澈无波。
“之后我才回家收拾我的东西,发现娘病情加重,正好李二叔受林家所托过来找我,我就求他,让我娘和小弟小妹去药庐住一晚,怕娘半夜病重无人照料,怕我救活了玉璋哥,却救不回我娘……”
说着说着,她又伤心落泪,声音哽咽起来。
倔强地抬起衣袖抹了把泪,红着眼眶接着说道:“我们谁也想不到,半夜里会进贼,不知道那些贼是否知道,我家没人在家呢?”
“他们肯定不知道呀,不然怎么会来?谁不在家里还将这么多钱搁在家里?换我也不会呀!”
这时一个大叔忍不住说道,旁边的人纷纷附和他的话。
“所以呢,现在不管我娘和小弟小妹在不在家,钱都不在他们手中,他们依然没钱,昨天还清所有欠债后也剩不了几个钱,买粮都没钱呢。”
陆春雨怕话题越扯越远,偏了她本意,立刻又接口,脆声说道:“家里就剩下昨晚村长爷爷让人送来的玉米面了,现在还弄成这样……”
“天杀的黑心贼,这是成心不给我娘和小弟小妹留活路啊,怎的有心眼儿这么坏的人呢?”
“我们李花坳历来民风淳朴、村里人都很善良,怎么就出了这种坏到根子上的人了呢!”
说完了钱的归属问题后,当然也不会忘记再将贼子推到人前挨骂。
经过暗示、经过大家自己的议论分析,如今就算没有人说出名字,但都心照不宣地骂了起来。
就有了后来跑到陆家大房院子外面一唱一和的热闹场面了。
而陆春雨最后还说了一句话:“这贼啊,一旦偷上瘾,可很难改掉了,我们家没得偷,说不定哪天就偷到别人家去了!”
“毕竟在我家可以随便摸进屋,偷不到还掀了粮袋、剪烂被子和棉袄啊!这坏心眼儿一旦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
“村里人家也要出门锁好门,夜里警醒些才好!万一就摸进你家去了呢……”
最后的话,让村里人都跟着恐慌起来。
是呀,坏人行恶若不能阻止,那就一定要防备,否则倒霉谁认啊?活该谁倒霉呢?
议论的声音一下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