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殡之日,穿戴一身白色的长队在京城绕了长长的队伍,送到城郊的赵家祖坟去。 兄弟三人走在队伍前面,最大的最和善,没有笑容,但也不冷漠,从眼里看到他的亲切。双胞胎一个眼神的内敛,看不出情绪,犹如深井,没有波澜,另一个眼里满满的坚定,悲切又有些彻骨的冰冷,仇视一般的看着外界。 那日天灰蒙蒙的,飘着些许小雨,到后来起了雾,看不大清前方的路。 一阵大风刮起,雾气更加浓重了,素缟被吹起,很多人都蒙了眼睛。一个身影快速掠过,清容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有刺客,下意识的将弟弟们护在身后。 风停了之后雾气散了大半。灵柩上放了一样东西。一支木兰花簪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只有到下葬的时候才被人们发现。清默拿起它,戴在了娘亲的发髻上。清承见后觉得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和娘亲相配的首饰。 远处的树杈上,穿戴讲究的人发出一声无奈又欣慰的笑。随后一阵风便消失不见。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常。季节还是如往常一样转变着。 自从那晚过后,雅楠没有再出现过。就像消失了一般。 清承时而想起那个杏花大眼会笑的孩子,在经过了伤痛之后觉得距离遇见她的时候遥远了很多,不太真切。怀疑自己曾经是否真的遇见过这样一个孩子。伸手摸摸胸口发现已变的空荡荡,那个白玉扳指是真真实实送给了雅楠。然而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她。 时间能抚平伤痛,双胞胎如今每天被各种课业排满,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念已逝的娘亲,没有时间悲伤。别人家的公子哥要上的课业他们要学,别人不学的,他们也要学。 清承恢复了以往,逃课、打架、和教书的夫子顶嘴,被赵老爷罚跪。 所有的坏事里,都是清承带的头。清默比起以前更加沉闷,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动声色的做着清承的帮凶,但每次受罚,他都不动声色的逃过。惹得清承每每都不满:“凭什么我跪了你却没跪?” 清容每次都笑着,宠溺的责备他们,事后默默的替他们收拾所有烂摊子。听到清承的抱怨,又笑又生气的说:“谁让你带的头。” 清承也不在意,口中喃喃:“小南瓜什么时候会再来?” 清容听到后,眼神变的温柔:“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谁知道呢?”说完看双胞胎,一个眼中透露出失望,一个依旧没有反应。 清容会觉得,也许如御医所说,清默忘记了一些事情,忘记了雅楠,也许他本就没什么情绪,对于那丫头他不以为意。而清承,日思夜想的,除了只能用来怀念的娘亲以外,还有似乎只能留在记忆里的衣衫单薄的身影。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晃七年过去。 很多人在七年的时间里长大,有些人却一直长不大。很多人在七年的时间里会忘记很多事情很多人,有些人却一直忘却不了。 七年是一个界限,七年后的自己,与七年前的自己相比,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然而有人每天睁眼闭眼都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时,他还是七年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