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若老祖母不愿道歉,小子便只好将这赌约呈给侯府,让大越律法来做定夺!”
短短两句,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老祖母的面庞都在抖动,可她知道,冷凝月已经去过了镇北侯府了,也就是说这份赌约在侯府里面是录过册的,她当真抵赖不了!
“想除冷凝月,必须考虑到他爹的兵权和在侯府里的那层关系,可我现在怎么觉得,这韩清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老祖母暗暗咬牙,厅中便是陷入了沉寂,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的等着,他们想象不出这场对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老祖母会道歉?
不可能,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威望被两个小辈折杀,那对她而言是比死还难受的耻辱!
那难道还真把这事儿捅到侯府,按律法来办?
也不可能吧,韩清元能有那么大的魄力?
事实证明,真的是有…
此时此刻,韩清元目光坚决,像是一座坚实的壁垒般、抵抗着老祖母那仿佛迸杀出漫天刀光的狠戾眼神,没有半分退让!
这是心理的角力,比的是,谁更不怕死!
气氛压抑到极致,就连冷凝月都数次险些忍不住将韩清元护起,让老祖母赢了这场!
因为她知道,韩清元就算真能跟老祖母鱼死网破,死得更惨那个,也一定是他!
可…他为了我都没有放弃,我若率先放弃,对他而言岂不是一种亵渎…
冷凝月的目光也忽然坚定起来,坚实的壁垒从一座变为两座,信任他、伴随他、生死与共!
那漫天刀光,终于出现不稳!
再片刻后,老祖母…松口了!
那高高在上,从不曾对冷家任何一人弯过哪怕一次的腰身,竟然真当着满厅族人的面弯了下去,老祖母的声音沙哑到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般
“是老身不对,之前确有偏袒之心,凝月,老身这一躬,算是给你赔礼了!”
嗡!
议厅中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每个人的脑海却仿佛都轰鸣了一瞬,老祖母,竟然真的低了头!
“小云,扶老身回去。”
一鞠过罢,老祖母神情萎顿,且跟之前的装腔作势不同,她现在真需要人扶。
因为,她刚刚折的可不只是腰,更是折了在冷家数十年来始终只手遮天的专横之姿!
然而,韩清元仍未罢休!
伴随着一声且慢,老祖母豁然转头,像是一头即将发疯的狮子,“韩清元!你不要得寸进尺!!”
韩清元微一拱手,“清元不敢,只是除了这票据一事,我还从鳞城带回了另外一条消息,且事关重大不敢拖延。”
老祖母的目光便又落到冷轩身上,她忽然意识到,冷轩好像瞒了自己什么!
被老祖母那么一盯,冷轩的双腿顿时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祖母,是孩儿一时糊涂,因为争风吃醋把那宝玉花在了青楼,没能送到杨掌柜手里…”
老祖母双目圆睁,险些直接背过气去,这件事冷轩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可并没有说!
“老祖母,都是孩儿的错,您责罚孩儿吧!”冷轩砰砰磕头,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因为他还瞒了更重要的事,也就是那封信!
老祖母当然是并不知道的,她只知道今天已经败的很惨了,决不能再让韩清元看好戏,于是她即便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仍是装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花便花了吧,权当是老身提前给你这乖重孙的压岁钱了。”
说完再看韩清元,“若你只是要说这件事便不必开口了,老身的积蓄,想给哪个就给哪个,你眼红不得!”
她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城,韩清元现在一定也是无比的窝气!
你看,纵使冷轩纨绔无能到这种地步,老身还是愿意纵容着他,但你那个冷凝月就算再好,老身偏要针对她,就是这么不公平,你能怎地?
韩清元看出了老祖母的这种心思,他抬头笑了笑,“您老喜欢谁就赏谁,这挑不出任何问题,我也并不眼红,可如果是有关家族的商道利益呢,那就该按功行赏了吧?”
“按功行赏,呵呵,是有这么一说,可你有什么功劳?那一万五千斤寒晶石吗?”
老祖母不屑冷笑,“就老身给你算作是领商的抽成,几个子儿?库府去领就好了,还用得着跟老身特意提一提?小里小气,难怪是个吃软饭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仍不知道她那乖重孙还瞒了她一封信,而那封信就像是一把锁头将锁住他们冷家整个北商道的发展!
至于钥匙…巧了,还就在那个吃软饭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