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愿叉腰仰望着琳琅阁三个金灿灿的大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天知道她是有多想把之前说请客的话吃下去。 这家饭店是近年来新开的,据说大boss是本校的学长,景愿听说的时候对该学长佩服得不得了,觉着就该这样把交了的书费给挖出来,不然一麻袋书还换不来这样一顿大餐呢,最好在什么幼稚园啊,小学初中高中的校门口都开这样的大饭店!来这里就餐的一般都是领导啊,土豪啊,富二代啊之类的,这家饭店她来吃过一次,去年叶嘉淇的生日宴就是在这里办的,一顿饭大概花了近两千元人民币,这足足是景愿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但的确是一分钱一分货,这里的菜味道好得没话说,嗯,没错,叶嘉淇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 程潇然好笑地看着她:“你是病人,理应我照顾你的。” 景愿皱着眉,想着我明明就是困了而已,压根没病的呀:“可是……” 刚想反驳就被程潇然打断了:“你把我扑倒是要对我负责的,一顿饭可不够。”说完推着目瞪口呆欲待辩解的某人走了进去。 门口的礼仪小姐微笑着抬手引领他们向里面走。 景愿就这样被推着绕过进门时古香古色的屏风,路过大堂中间用奇石堆砌小巧玲珑的水榭小景,然后径直上了二楼,景愿囧了,这家饭店的二楼只有独立的包厢,包厢的价格很是好看,景愿低头看着台阶小声嘀咕着:“有钱人……”到二楼后,程潇然带着她进了右边走廊尽头的包厢,绅士的帮助景愿入座后,才翩翩然到对面入座。 二人刚坐定,大堂经理就笑容满面的进来了,双手捧着菜单站定在两人之间:“程少,来之前怎么也没打个招呼,今儿还是老样子吗?” 包厢里柔和的灯光也没能柔和程潇然冷肃的表情:“嗯。” 随即放缓了神色,转头看着景愿的眼里隐隐带着笑意:“你看看菜单,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点的菜都是些家常菜,菜单上没有的。” 景愿就纳闷了,他是如何在冬天和夏天转换得如此自如的,明明刚才那表情自己看了都要不由自主的敬退三分,现在又让自己莫名的感到舒服……她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大堂经理悄无声息的打量了景愿几眼,面上依然笑得很完美,然而内心却在无声的咆哮着——天哪!这就是融化冰山独一无二的太阳啊!这太阳长得真标致:“二位请稍等片刻。”接着飘飘然的出去了。 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了下来,景愿抬起被子不自在的抿了一口:“呃……你也是Z大的吗?” 程潇然放松的坐在对面,柔和了目光看着她:“嗯。” 景愿试探性的问道:“是……老师?” 进出行政大楼的一般都是老师,程潇然突然神色严肃的坐正:“不是老师,我本科是在这里读的,学的计算机专业,13年毕业后我就到剑桥商学院攻读经济学硕士,刚回国没多久,今年我24岁,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女朋友,还有什么不清楚或者想要了解的吗?”接着优雅地抬起杯子喝了口水,目光一直紧锁着景愿不放。 景愿忽然觉着自己像是参加了一场相亲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后连忙抬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由于喝得太急华丽地被呛到了,正咳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张纸巾出现在眼前:“慢点喝。” 话语间带着隐隐的笑意,景愿接过纸巾擦着嘴角,因喝水被呛红的脸更红了几分:“谢谢。”深觉得自己主动开口说话就是个错误,于是暗暗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再主动找话题了。 “那么你呢?今天翻了你的包,我只看到你的身份证和校园卡,你有男朋友吗?”对面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景愿涨红着一张脸猛地抬起头盯着对面仿若在谈论今天天气的某人,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程潇然挑了挑眉看向门口,紧接着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员陆续抬着菜走了进来,景愿松了口气,低头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菜肴。 上完菜后,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景愿埋头静静地吃着面前的菜,程潇然夹了自己面前的菜放到景愿碗里:“你不挑食吧?别只吃眼前的菜。” 景愿抬头刚想说吃货不挑食的,程潇然定定的看着她又接着说了句:“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然后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 景愿知道这个问题是逃不过去了,心想着连身份证都让人家看了,相亲宴就相亲宴吧。咽下口中的食物:“唔……我没有男朋友。” “那正好,景愿小姐,你可以对我负责了吗?”景愿感觉程潇然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在向外溢着光芒,那么明亮,又那么温暖。 吃完饭后,程潇然送景愿回寝室,学校里通往女生寝室楼的路上种满了梨树。春天,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春风徐徐带来阵阵梨花的芬芳,景愿低着头看着满地雪白的花朵,觉着自己在梦中一般,嘀咕了一句:“难道我今天还没睡醒,在做梦么?” “只是梦醒了而已。”景愿站定脚步蓦地向身边抬头望去,感觉自己正融化在那一双满满笑意的眼眸里。 夕阳西下,梨花点点,适合牵手,赏花,漫步,适合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站定在离寝室楼几步远的位置,一旁过往的同学频频回头打量着他俩,景愿低着头,看着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柔顺的长发在春风中飘啊飘的遮住了她满脸的绯红,程潇然觉着这发丝似乎随着春风拂过心间,满心的欢喜随着发丝微微荡漾:“把你的手机给我。”低沉的嗓音间带着浓浓的笑意。 景愿乖巧地把手机递过去,看着对面的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过,然后挑眉把手机屏幕转到自己眼前,“哦~密码是四个零。”景愿对于这些密码的设置一向随意,顾宛常打趣她这么些简单的密码,哪天要悄悄地去把她银行卡掏空,景愿笑顾宛真傻,傻瓜才把银行密码设那么简单,心想着她的出生日期还是比较复杂的。 程潇然转过手机,手指翻飞的敲了一会儿,然后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还给景愿:“我的号码已经存进去了。” 说话间抬起另一只手伸向景愿,景愿不自然的把头一缩,想往后退,程潇然比她快一步的拉住她的手臂,然后从她的发顶拿下一朵梨花,景愿成功地被煮熟了,感觉高温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程潇然看着被逗得面红耳赤的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快上去吧。”语气里夹杂着调笑。 景愿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再见!” 接着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