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之下出孝子在后世也很难再见到,因为保不齐你就会戴上一副镯子,一个房子。
在孩子面前保持神秘感,给他一个你无所不能的形象时,他就会打心底里尊敬你,遵从你。
这一点无名做的很好,王尧觉得自己对项籍也能做的不错。
整个山谷除了最初的这些茅屋跟梨树,其余任何东西都与王尧有关。
劳逸结合,带着项籍逛遍谷中的他可以很自豪的对着项籍说:“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哪怕对着无名与南宫雨正在下得象棋,他更是很不要脸的对着越看越惊奇的项籍道:“这是象棋,我造的!”
“大哥哥好厉害!”
王尧两眼放光的盯着项籍:“想学吗?”
求着学得不教,王尧则是就怕你不学,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想!”项籍似乎对一切关于战争的事务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仿佛为此而生。看着兵,卒,马的眼睛早已挪不开。
“南宫豹!去把我房间的象棋拿来!”
“是!”悄悄看了一眼项籍,南宫豹匆匆而去。
公子的象棋是自己刻的,除了小姐其他任何人都没碰过,包括先生。
无名手中的棋子没有拿稳,放错了位置,被南宫雨直接跳马吃掉。后者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自己师弟,微微抿嘴轻笑一声。
“任何事情都有规矩,人也要讲规矩,军中也有军规,无规矩不成方圆。
下棋也一样,只不过我管这个叫规则。
规则是运行,运作规律所遵行的法则。
一般由多人共同制定且共同遵守,执行。天地也有规则,如四季变换,这些暂时不说,单说象棋,规则由我自己而定,但我也要遵守。
棋上的刻字可全都认识?”对着已经摆好棋子的棋盘,王尧问道。
项籍正襟危坐:“认识。”他能感觉到王尧的变化,脸上的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严肃。
王尧嗯了一声开口继续道:“中间空白处像什么?”
项籍低头再看一眼:“两军对垒的中间地。”
“不错,但是在象棋里这就是界限,你的棋子要在界限那端排好,我的亦然。就像行军打仗,我的士兵不能放在你的阵中一样。而界限自然有界限的名字,就比如国界,以城为界,或以山、河为界。”
说完这句王尧就闭口不言,他在等。
“那此为何界?或者是这界为何名?”项籍挠头问道。自己想不出来。
王尧用深邃的眼光看着项籍慢慢道:“楚地多水,就叫楚河吧。”
看着王尧手持匕首,一下下刻上楚河二字,项籍又问道:“大哥哥,这里空着的地方?”
望着院子东南一角:“没想好。”
围着的铁老二,南宫豹跟项梁默默记下楚河二字,也记住了王尧此刻的神情。
而无名与南宫雨相视一眼“这就是兔崽子师弟等的人?”
“项籍记住了。”
见项籍对自己起身行礼,王尧没来由的心情突然烦躁不已。“南宫豹!陪项籍下棋,我回来时他若还没学会我就抽你!”说完拿起兵器架上的月牙戟,出了院子解开马缰跃上战马,扬长而去。
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要发泄一下,这时候他无比的想念黄石老怪。有人与自己厮杀一场或者打斗去让心平静下来。
这个已经隐约看出日后英气逼人的小少年。
这个整日“大哥哥,大哥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
这个喊着:“大哥哥,籍儿长大保护你!”的人
这个说要自己做大将军,他做自己的先锋将军,要为自己冲锋陷阵的小家伙。
只活了三十岁!那个在史书上留下了赫赫威名的“霸王”在而立之年,站在乌江边笑道:“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於心乎?”后就自刎而死。
死前更是杀伤汉军几百人。哪怕日后他真的是一个屠夫,可他现在只是个孩子。或许你会讨厌霸王,但没人会不喜欢项籍。
心里一直默念“人之初,性本善。无数遍后王尧回到了瀑布下,对着正在练武的几人大喝一声:“看戟!”后,提戟就与已经做好准备的几人战成了一团。
一个人的潜力总会有爆发的一刻,有人的因为仇恨,有的人因为绝望。而王尧因为愤怒。南宫几人则因为自己不想死。
他感觉不到累,若是可以的话,他选择在这一刻累死也好。
南宫卫被一戟震出,后退两步,他不清楚自己公子怎么了,他只知道自己三人加上牛石头刚才若是不拼命,此时早就有人受伤了,还是重伤。
眼看牛石头的刀已经被王尧压制的快要割掉自己的脑袋,南宫护直接挥起马槊跟其余几人合力向王尧的大戟打去。
“砰!”的一声。
戟被击飞的王尧,憋在胸口的火还没有熄灭。甩了甩被震的发疼的胳膊,攥掌成拳又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