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已然仙逝,府里的诸多事务还要您多操持,您要多保重身体。”景譞跪坐在林氏塌前,握住林氏的手。
林氏还算精神,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一双瑞凤眼略蹙,有些失神地望着儿子的脸:“你如今已经娶了妻,这府里诸事该交给你的妻子才是,我老了,力不从心了……”
想到余美人,景譞沉默了。
看到儿子沉默,林氏轻叹口气:“既然你不打算将她接回来,不如早些纳妾,往后再拔个平妻上来就是,这府里总归需要个管事的,而且……咱们景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早些开枝散叶才是。”她说着说着,竟然流下泪来,忍不住伸手抚摸儿子的脸。
景譞明白,其实林氏担心的是他,因为景家的男人向来短命,比如他爷爷,四十来岁便一命归西,再比如他爹,也是四十来岁没命。
外面的风言风语甚多,甚至有些恶毒的人到处传谣说景家做了缺德的事遭了报应云云,只有景家人自己知道,景家男人每到四十来岁便会发一种奇怪的病,药石无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没命。
眼瞅着家公和丈夫都如此早逝,林氏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景譞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不敢想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形。
“你后院那三个姑娘,个个长得都不差,又知书达理,为何迟迟不肯将她们纳妾?我看墨韵姑娘温婉可人,又识得大体,不如把她抬做平妻,也能替我分担些担子。”林氏一边问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儿子的脸色。
自从景老爷子临死自作主张给儿子弄了个丑媳妇,她就再不敢轻易提起这些事情,生怕儿子觉得她与景老爷子一般想要操控他的人生,与她生疏。
景譞却只是笑了笑,把药端到林氏面前:“娘,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待你身体好了,咱们再说不迟。”
见他不想提,林氏便闭上了嘴,接了药,闲聊几句,景譞便告退了。
景譞一走,从屏风后边走出两个女子,一个气质如兰,一个美艳飒爽,仿佛画中美人一般。
“唉,这孩子如今心里边想什么,我是再琢磨不透了。”林氏看了她们一眼,无奈叹气。
墨韵看着景譞的背影,一瞬不瞬,轻声道:“许是少爷还不想纳妾吧。”
赵岚勾了勾红唇,看向墨韵,墨韵与她对视,两人轻轻笑了。
景譞走出林氏住的院子,刘安已经再旁等候了,肩膀上站着只鸽子。
景譞一伸手,信鸽跳到他的手背上,咕咕几声,他把鸽子脚上绑的小竹筒拆下,打开里面的信,看了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解。
刘安好奇,老夫人很少主动写信回府里,这次会说什么呢?
景老夫人性格洒脱,每回写信都别具一格,他这些年最期待的就是拆老夫人的信,每回都能被老夫人的“灵犀妙语”逗的哈哈大笑,比如上回那个“滚”字,就让他拿出去吹了好几天。
看景譞的表情不如以往淡定,刘安忍不住问:“少爷,可是老夫人有什么需要?”
景譞似乎也没琢磨明白,一脸的疑惑:“祖母说她对我多时未见,甚是想念,让我回祖屋见她……刘安,你觉得祖母像是会说这种话吗?”315315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