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夫人会想别人?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孙子成亲儿子丧事都不肯回家的人,竟然会想念别人?他们都以为他老人家在宁恩寺的这些年已经断绝七情六欲了呢。
刘安挠了挠头:“少爷,老夫人要是说让你滚过去见她,兴许是真的想你了,要说对您想念让你过去,我觉得……咋这么不靠谱呢?”
景譞点点头,他这个祖母,若是这么正经的说话,八成是憋着什么奇奇怪怪的招式。
“那……少爷,去吗?”刘安问。
景譞摆摆手:“算了,不去,这些日子事务繁杂,并无闲暇,等忙完这阵子我再亲自去接她回府,向她老人家谢罪。”
景譞说完,把信鸽和信往刘安手里一放,径自走向书房。
刘安接住信,把信小心地抹平,叠整齐,放在怀里,才跟上去。
嘿,老夫人金典语录中又能多出一条了,这可都是快乐的源泉啊!
景家老屋。
景老夫人站在大门口,过一会便朝着村口瞭望几眼,看那模样,像是在等什么人,嘴里还嘀嘀咕咕:“该回来了啊,都十天了,怎么还不来?”
余美人从阿兰和金玲屋里出来,身上背着个小布包,看景老夫人焦急的模样,问她:“老夫人,你等谁呢?”
景老夫人阴沉着脸,一脸抑郁:“一王八羔子。”
“嘿,那可是稀有品种。”余美人说着,回了自己屋里,砰一下把门关上。
景老夫人觉得奇怪,这丑丫头已经有好些天匆匆忙忙,成天闷在屋里不知道在捣鼓啥,连和她斗嘴都爱理不理的,有天夜里她起夜,看见余美人的屋里还点着灯。
最古怪的是,她时常发呆,有时候吃饭吃着会莫名其妙的捧着脸娇羞地笑起来,这人大脸盘子还脸黑,做起那种少女家娇羞的神情,着实把景老夫人吓的够呛。
莫非她中邪了?不对,景老夫人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据她观察,余美人这些天每天都会多做两碗饭,给罗勉和卢氏送去,每回去都是半晌功夫。而且那个死人脸一样的罗勉每回见余美人好像那张脸也没那么臭了,莫非……他们真的要绿了景譞?景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偷偷挪到余美人的窗户边,把指头在嘴里含了一下,再戳在纸糊的窗户上,戳开了一个小洞。
屋里的余美人端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笔墨纸砚,正在一本册子上一本一划地写着什么,写一阵便咯咯娇笑几声。
屋外的景老夫人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二人日日见面还不够,竟然还要书信传情?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景老夫人拄着拐杖,蹬蹬蹬回上屋去了,没一阵,又一只信鸽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