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凄然含泪,垂头低语道:“我家姑娘本是同俊公子,啊,就是驸马爷……青梅竹马的。谁想方家老爷过世的早,又没个成气候的族亲,太太几次向老夫人提起姑娘同俊公子的婚事,老太太都含糊不言……”
如妃方春旎瘫软坐地,怀里抱着孩子,神色中露出凄楚,她含泪望着流熏,似在质问:“你总算得意了?”
黄芪揉揉泪眼啜泣着:“平日里,俊公子对我们姑娘也极其照拂的,虽然二人守礼,平日里不太往来,但是谢大姑娘总拿咱们小姐同大公子打趣的,还,还呼咱们姑娘做……嫂嫂……”
流熏心头一沉,前尘往事道来,都是她前世的鲁莽,如妃惶然摇头,谢子骏更是满目凄然,伤心事被勾起,满眼歉意望着如妃方春旎。
兰馨公主才要愤懑起身,被母亲端贵妃一把按坐下去。
“那平日,表兄表妹的,可有什么不检点不规矩的地方?”静妃封玉娇得意的问。
黄芪拼命摇头说:“不曾的,不曾的,谢府规矩多,咱们太太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对姑娘督管的紧,又极其好强的。”
“放肆!你可知什么是欺君之罪!”静妃怒道,似觉得黄芪改口一般。
“静妃娘娘想听到些什么?”流熏问,眸光里含了几分戏弄。如今看,不过是黄芪多嘴,倒未必能道出些什么内情,只是流熏心里仍不踏实。
黄芪的目光遭遇静妃逼迫的眼神,有些含糊吞吞吐吐。
“快拣要紧的说!”静妃骂道。
“……也因如此,那夜公主大婚,俊公子喝得酩酊大醉,谢大姑娘遣人连夜送来个信物,请咱们姑娘去后园劝慰醉酒的大公子。”
“一派胡言!”流熏骂道,她哪里曾如此,只是她深知,分明有人冒了哥哥的名义,拾得了宁儿丢落的旎姐姐的金锁,去约了旎表姐去后园。
“那日,是后园的丫鬟玉儿来送的信,咱们旎姑娘……如妃娘娘……也没多疑,她又怕男女授受不亲,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吩咐奴婢去请来了太太同去劝说……奴婢去请咱们太太,再追了小姐来到后花园,路上恰遇到静妃娘娘同我们姑娘……如妃娘娘在说话,依稀看了静妃娘娘的影子向后园梅园半壁亭去了。”
“一派胡言!我哪里去了什么半壁亭?”静妃封玉娇急恼道。谢子骏大婚那几日她是在谢府凑热闹,可是根本没有去什么半壁亭。
黄芪忙紧张辩解道:“或是奴婢看岔了眼,可是是半壁亭的方向。然后就听人嚷了说,俊公子醉酒在兰台了。咱们太太就带了奴婢们一道去搀扶规劝,怕姑娘在多有不便,就打发我们姑娘回房去了。哦,奴婢伺候我们姑娘回房的路上,还看到赵王府世子殿下也赶来劝俊公子,世子爷听说我们太太过去劝了,还如释重负地说了句‘如此更妥!’”
众人目光望向世子景珏,景珏一怔,忙含混点头。那日,他也在谢府。
“你还说,驸马爷送你们小姐的什么信物呢?”静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