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账房先生,花禅从小的到大的印象中,先生总是胆子很小。外面弯月初升,她还有件事因为醉酒给耽误了。
“霍霍,我的乳名,亲近之人可唤,你是我的娘子,也算在内。”霍璟换上一身白衣。
“霍霍,有趣的乳名。”花禅心里笑的狂放,这名儿和这高挑妖异的男人实在不符。
“嗯。”霍璟鲜少说长句,“好听。”
“对,好听。”您可千万别叫我花花!
花禅不敢再看霍璟的目光,怕自己被勾了魂,身上挎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借着月色替霍璟规划一条安全的下楼路径,他要是不小心摔断腿,自己的每月花用可就没有了。
“你叫的好听。”
贴在耳边的声音,吓得正在翻窗的花禅差点摔下楼去。
“你离我远点,我们还不熟。”
“你差点摔下去。“
“是你害我差点摔下去!“花禅想要推开缠在腰间的手,却不见松动的迹象。
“抓稳了。”霍璟抱着花禅从楼上跳了下去。
花禅没有防备突然落地,大叫出声,落地良久还紧紧抱着霍璟的腰。
“你这个疯子,你竟然会武功!”花禅心跳如擂鼓,使劲推开霍璟。
“我不是疯子,这也不是武功,是胆量,我胆子不小。”霍璟没忘记花禅说带他熟悉环境时的戏谑,事关男人尊严,得从开始就让她知道不要小看他。
“跟上,走丢了我才不会回来找你。”花禅给霍璟飞了一个白眼过去,转身就走。
镇外三里坡,埋葬着异常死亡的尸体,这小夜风一吹,树影婆娑,不时听到几声鸟鸣,显得更加的幽清诡寂,花禅牙关都在抖。
喝酒误事,本该早点来的!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走快点呀,霍,霍!”花禅将霍霍两字喊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脚下嘎嘣一声脆响,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骨头断裂,“千万别找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往后给您带点香火过来,恕罪恕罪。”
“人的腿骨而已,不足为惧。”霍璟走上前牵着花禅的手。
“我才不怕,我那是愧疚,良心会痛,懂吗。”是他主动牵的,若是扭扭捏捏,不合时宜,触手的温暖让人生出几分胆气。
“你很善良。”霍璟用脚替花禅扫清骸骨。
花禅瞅了霍璟一眼,发现他说的是认真的,这人怕不是脑瓜儿有毛病,这算哪门子善良,看到霍璟脚下一会儿飞一根骨头,她良心更痛了。
”欸,到了,你在这里等我。”花禅挣脱霍璟的手,独身往一处坟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