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奕恒看着笨嘴的贺泽羽变得如此能会道,不禁想到了韩念伊,那个歪理一堆的丫头。
严茂成则是装傻道:“贺将军此话何意啊?”
严宇川解释道:“爹,是于尧误伤了陆鹏,可贺泽羽却为了泄私愤,故意砍了于尧的手臂。”
“什么?这…这…”严茂成一副糊涂的模样,道:“陛下,这,哎,于尧虽是一随从,死不足惜,可是这也不能乱用私刑啊。”
“陛下,臣听闻,这严将军也是守城多年的将军。”贺泽羽瞥了一眼严宇川,疑惑道:“臣实在不明白,这一军之将,为何见到刺客的第一反应是尖叫求救?难道不应提剑追击,杀之后快吗?”然后又感叹道:“这严将军这么多年的驻军生活,真不知都是如何过的啊?四品的将军…呵呵…”
“你…”严宇川要争辩,严茂成一瞪眼他就憋回去了。
严茂成弃车保帅道:“陛下,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但终究是误会一场,如今于尧也被废了一臂,也算是两相抵过…”
“两相抵过?”贺泽羽厉声道:“陆鹏从军十几载,杀敌上万,军功无数。御史大人,你以为这是御史府一护卫能比的?”
“那贺将军认为当如何?莫不是想老夫自断一臂?”严茂成也端起架势来,“陛下,此事皆因误会而起,且陆鹏将军在其位,本就该司其职。自己不察又技不如人,如今却将责任全数推给别人。难道此后我等文官遇见那些武将拔刀相之时,都要顾及他们的军功在身,而任其宰割吗?”
贺泽羽冷冷道:“看来,御史大人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知道一些的吗?不知刚进门时为何要,胡诌一套辞来欺君啊?”
“陛下,老臣…”
“陛下。”贺泽羽坚持道:“方才,两方证词各不相同,但臣可以担保,若不是有人暗中使诈,陆鹏绝不会被于尧断了一臂,还请陛下明察,莫让虎啸军寒心。”
严宇川也坚持道:“陛下,于尧只是户主心切,并不是有意为之,请陛下圣裁。”
严茂成也加重砝码道:“陛下,我等虽是文官,只懂下笔成章,不懂战场厮杀。但忠君之心、报国之志都是一样的,绝无构陷他人之意,请陛下明鉴。”
严茂成四两拨千斤的话,抬出了文武官员争斗之势。武将的奋勇杀敌,刘允很需要,文官的词诛笔伐,刘允也离不开。刘允是心疼陆鹏的,可是他得长远考虑。陆鹏的手已断,即使再怎么处罚严宇川也是无用的。且此事终究是不清,道不明了。闹大了,又是文武官员之间的一场较量,刘允想到两方人马争论辩驳的场景,就觉得头大。
刘允道:“陆鹏的能力朕是知晓的,今日之事,虎啸营的兄弟看得清楚,太医也给出了判断。可以确定,于尧就是在陆鹏背后袭击的,慈偷袭之行为,其心当诛。朕绝不姑息,徐福海,传朕命令,于尧蓄意残害忠良,就地处决。”
“嗻。”
“谢陛下明鉴。”贺泽羽虽有不甘,但他也明白,即使查下去,于尧也会一口揽责,终是伤不到严宇川的。
严茂成和严宇川站在一旁不话,刘允道:“既然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
“是,臣等告退。”
“对了,严御史。”刘允忽然又道:“新上任的左都御史洪良玉是个人才,以后你要多加教导才是。”
严茂成又恭敬行礼道:“是,臣定当倾囊相授,好好培养人才。”
“好了,回去吧。”
“臣告退。”
一回到自己的营帐,严茂成就给了严宇川一个巴掌。
“爹,您打我做什么?”严宇川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溺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亲手打了自己,捂着脸,瞪大眼睛看着他。
“跪下!”
“爹…”
“跪下!”
严宇川极不情愿的跪了下去,严茂成指着他怒骂道:“昨日便警告过你,不再去招惹贺泽羽,为何不听?”
严宇川争辩道:“爹,我没有招惹贺泽羽。”
“你竟然把歪心思动到了陆鹏的身上,还不是招惹贺泽羽吗?”
“爹,贺泽羽害死了大哥,这仇不是您要报的吗?”严宇川又委屈道:“再,我去动陆鹏,还不是因为听见了您和孙大饶谈话,什么要折他羽翼。孩儿如今废了那陆鹏,不是正合你们意吗?”
“你懂什么?”严茂成恨铁不成钢道:“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这么简单的道理要我几次?再者,我们要的是从内部离间或是削弱虎啸军的实力。即使是要动手也会借刀杀人,你倒好,嫌自己还不够扎眼是吗?”
“今日之事真不是故意的,孩儿本只是想戏耍他们一番,谁曾想那陆鹏那么傲慢,所以我才想给他点教训。”
“你啊,昨日我们故意为难贺泽羽,本就惹得陛下不快。今日又闹这么一出,方才你听见没有?陛下拿洪良玉点叨我呢。”
严宇川不屑道:“洪良玉,一介寒门弟子,有何可惧?”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严茂成不耐烦道:“你回去吧。”
“哦,孩儿告退。”
严茂成又叮嘱道:“记住,这些日子不要再去招惹贺泽羽,离得远远的。”
“知道了,爹。”严宇川瘪瘪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