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书安了心,道:“陛下宣你去是为何事?”
云知瞧了瞧他身侧的笑阳,以及正在忙碌的其他人,闭口不言。
萧远书了然:“我推你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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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门,萧远书正欲拦腰将云知抱到铺上,她拒绝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想躺着。”
萧远书道:“好。”便出了屋子。
云知闭上眼,方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傅琏臣今日对皇上说心悦她。
又当着皇上的面,对她说,你隔三差五来勾引我。
再对她说,家母早亡,未懂如何爱护一人。
他曾说要为她违抗父命,不愿她入宫。结果将她安排进宫的至始至终就是他。
他曾说不愿她涉险,结果亲手将她推进火坑,编入死局。
……
她浑身难受无比,无法排解。索性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渡步。
伤口从大腿外侧蔓延至小腿腹,每一次抬腿,都仿佛皮肉被生生撕开。
苦闷都随着鲜血渗透了雪白的麻布,她才感觉舒适一些。
刹一转身,却瞧见萧远书拎着食盒杵立在屋门口,惊愕失色。
云知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挪到床沿边坐下,低下头道:“我就是突然很想走走……”
萧远书沉着脸色将食盒放在一旁木桌上,蹲下来一圈一圈的将麻布解开。
见他不言语,云知更是心慌了,鬼使神差道:“对不起……”
萧远书抬起头,眸色中仍然是暮气沉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
云知哑口无言。
重新上好药包扎好后,萧远书不声不响的走了。
云知打开食盒,里面有豌豆黄、长春卷和红肘子,显然不是宫女的膳食。
她用完膳食后乖乖的躺在铺上,无数次看向静寂的屋门,可是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人来敲门。
不知为何,这么快就习惯了一个人待自己好。
朋友也好,好感也罢,这世上难得有一人信任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就像在沙漠中瞧见了绿洲,无边的黑暗中瞧见了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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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申时六刻,总算在该吃晚饭的时辰等来了敲门声。
萧远书拎了个全新的食盒,放在桌上后,准备将空着的食盒提起就走。
云知纳闷道:“你宁可去买个新的食盒,也不愿意多来走一趟,理会一下我吗?”
萧远书嗔怒道:“我是否说过,十日内不要行走,你把我的嘱咐当成耳旁风,我这般照顾你有什么意义?”
云知甜甜一笑,道:“我不该这么任性的,对不起,我的萧太医。”
萧远书一楞,仿佛泡进了酒缸中,耳根烧成了紫红色。
云知见他仍没有言语,以为还在生气,继续解释道:“你不是问我去乾清宫何事吗?我去见了傅琏臣。”
他这才把脸别过来,疑惑道:“傅琏臣?端亲王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