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少夫人只是想知道二位公子有没有离开。”
“我让公子们用晚餐,再坐马车回高宅。”,
“官家辛苦了。”
这时二位公子已饭饱,因着喝了两碗酒浆,脸儿都是红红的,军将把哥俩扶上马车,驾车而走。
马车刚刚启程,安歌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花,带着酴醾回来,看着扬起的灰尘,好奇地问:“这是谁出门了。”
锥岩恭敬地说:“回姑娘,是高家两位公子。”
“高家两位公子?”安歌疑惑。
“对。来探望姐姐。”锥岩云淡风轻地说。
“是高条那个小猴儿啊,一下子两个姐姐离家出嫁,他一定都闷坏了。”安歌笑着。
“望姑娘不要和老将军夫妇提及。”锥岩严肃地说。
“为何?”安歌惊讶。
“因少夫人还未和少将军行庙礼,少夫人娘家来探望不符礼节。”
“我爹娘怎会注重这些繁文缛节?”安歌不以为意。
“但是少夫人在意。”锥岩敛眉缓缓道来。
“好的,好的,我不说就是了。”安歌应承下来,转身进入府内。酴醾手中拎着一个筐,筐里放着几把水芹菜。
刚到院中,就见到姒夫子,姒夫子伸着脑袋看:“灵龟,我的灵龟你找到没?”
安歌撅着嘴,轻轻转动身躯说:“没找到。”
“没找到?惊蛰过了一月有余了,那乌龟早就在水田摇着尾巴游来游去了,哼!”姒夫子不满地说。
“可是我和姑娘连乌龟尾巴都没看到。”酴醾也小声解释道。
“你们恐怕是缘木求龟去了吧,不然这花花草草哪来的。”姒夫子还是很忿忿。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我的确在水田里看到乌龟了,可那明显不是灵龟,小小的壳也黑黑的,贼头贼脑,根本就不值当践踏了禾苗去抓。”安歌一股脑地说。
“你去你们家的水田看了吗?践踏自家的水田就不怕有人指责了。”姒夫子关切地说。
“我们家水田里的禾苗就不是禾苗了吗,姒夫子,难道你喝厌了我酿的酒。”安歌理直气壮地说。
“有灵龟我的占卜才会更灵验。”姒夫子懊恼陈述。
“哎呀,姒夫子,灵龟可遇不可求,你瞧,我采了你最爱吃的水芹菜呢。”安歌俏皮地说。
姒夫子面有喜色:“水芹菜猪肉羹,这可是老将军和我的心头好呢。快送到厨房,今天晚饭还能吃到。”
高太夫人和高夫人觉得今天家里冷清清,三个女儿出嫁了,二儿子和父亲出去了,可大儿子和小儿子从上午巳时就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男孙和一个女孙在后院柿子树下玩泥巴,太夫人何时过过这么清净的日子,上午浑浑噩噩睡了一阵,中午又开始骂:“这人都死绝了,没有那么多张嘴的兽了,怎么还是吃这种午饭,连这豆子都是瘪瘪的。”
高夫人无奈,吩咐大女儿做了一碗江米饭。老太太又开始骂:“这是要粘掉老妪仅存的几颗牙吗。”
高夫人气结,索性不理,太夫人依旧喋喋不休,兀自地说东说西。直说了一个多的时辰,高氏二子带着猪肉的香气和酒气进了门。
高夫人正坐在织房门口缝制葛衣,抬头看了一眼问:“你们这是去了哪里,去了这半晌。”
高条大咧咧地说:“去看三姐姐了。”
高棱本想拦着,没来得及。
高夫人大惊,手中衣服也滑在地上:“你说什么?你们去哪了?”
两个人这时才醒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去将军府了?谁让你们去的?谁先说要去的?”高夫人厉声问。
内堂太夫人那也倏然安静下来。
“说啊,你们谁先说要去的?”高夫人又高声问。
高棱的一对儿女也跑来凑热闹。
高棱挤着眼睛低声说:“母亲,我们去也去了,没有见到高机,而且将军也不知道。”
“那你们在哪酒足饭饱回来的?”高夫人问。
“将军府……门房。”高棱磕磕巴巴地说。
高夫人转到织房抄起一根长棍子就出来,劈头盖脸地朝两个儿子身上打去:“规矩你们不是不知,为何还要去,让人家轻视了你们的姐妹。”
高棱边躲闪,边说:“娘……娘……,你别这么使劲打,你小点声,让邻居听到了……”高条更是躲在肥胖的大哥的身后。孩子们纷纷拉扯自己的奶奶解救父亲。
一片混乱中,高中大夫领着二儿子回来,满脸喜色,看到家中情形很是惊讶,问一下缘由,这回高条学聪明了,只是哭说自己想念三姐姐,并无其它。高中大夫心里明镜似的,但并没有揭穿,只是罚哥俩晚上不许吃饭,打发他们出去了。然后就喜滋滋对自己妻子说:”我高家子女姻缘就是好,今天我只是稍一试探,你知道吗,僖鱼就愿意将他的女儿嫁给高极,是嫡女呢。”
“哼,那僖鱼不是仁义之辈,和那种人家结亲有何可喜的?”高夫人鼻子轻哼着。
“太子和屈将军倒是仁义之辈,和他们攀亲,也未见你有什么喜气。”高大夫气愤地扔下这句话,径直走开了。
高夫人坐在织房门口,看着夕阳慢慢西沉,天空也不复午后的耀眼明亮,心想,嫁女儿,这为娘的如何会兴高采烈?更何况一个为深不可测的太子府,另一个则是强行嫁入的太子府。
中大夫坐在自己狭小的厅内,苦苦盘算:僖鱼说如是嫡女出嫁,必要他高家重买宅邸,自己的女儿女婿需有独立院落。他何尝不希望自己高宅广厦,他早就合该如此了。可此时两个女儿刚刚高嫁,他一定要低调才可,罢罢,就如夫人所说,就不要和他连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