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县令没有交代,陈老爷也不懂,只含混道:“这是反诗!”
“哎?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太平盛世的,造哪门子——”
“你他娘的会不少成语啊!那你说说这啥意思。”
见陈老爷也不懂,杜六只好低头读那字条。咂摸了半天才道:“"居正"两个字说的是老中兴王爷定是没错儿的了。”陈典吏听了道:“你这不废话吗?”
“采风?彩凤?莫不是说的是慈宁宫里的那位?”杜六倒吸一口凉气道,“陈老爷您说,‘舟楫’是啥?莫不是船桨?”
见陈典吏一脸见鬼的表情,杜六深受鼓舞一口气接着道:“您想啊,这船桨又粗又硬,那小寡妇还不舒——”
“狗攮的住口!”陈典吏的声儿被杜六吓得又细又尖,“你不要脑袋了?”
说完,他往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原来‘采风’是这意思。我还瞎寻思半天,原来是同音,这玩意儿读出声一下就明白了。”
因为看到了不得的东西,杜六爷也鬼鬼祟祟往左右看,低声问道:“陈老爷,您意思是让我打听打听谁干的?”
“那我没事来找你逗闷子来的?你现在还有多少人能使唤?都给我洒出去打听——”
杜六闻言,陪笑道:“这揭帖说的是宫里事儿,‘锦衣’那帮子不得给城里翻过来查?陈老爷何必费劲——”
陈典吏三角眼一横,冷声打断道:“怎么?你不想干?”
杜六哪有那个胆子,忙一叠声的答应了,说把“老朋友”都通知到。陈典吏见他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叹了口气。又犹豫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子,肉疼的拿出两张龙票。
想了一想,又放回一张,把剩下那张递给杜六道:“赏你十元,算是辛苦钱。若有重要线索,我另有重赏~!”
票子的金额并不令人激动,但头回在陈典吏身上赚到回头钱,还是令杜六爷心中乐得想撒欢。他此时知道了这案子真的很严重,同时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满口子答应了。
见陈典吏眼睛时不时的盯着他手里挺括的大票,杜六喊伙计拎过来两串饼茶,售价差不多也要十元钱——陈典吏心里这才好过了些。
随即他与杜六告别,嘴里咕哝道:“袁县令年纪轻轻却真心狠,道是‘奸乱不治,典吏之过’,我特么的......让你小子好过了。”
杜六弯着腰目送陈典吏往西边走了,这才回头进屋吃饭。进门时将那张票子递给门口的小伙计:“你去二条胡同,找个做字画的,将这张票子裱起来,我要挂着看。”
那小伙计张大嘴巴,不知这混混老爹抽了什么风。杜六也不理他,一边向后屋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道:“这算啥狗屁倒灶事儿啊?一起子小人说寡妇是非,咱们在这大张旗鼓的。”